杜恆霜也惱了,跟著正色道:“你難道還沒有想明白?能不能成穆夜來,不在她,而在你!只要你持心純正,就算是穆夜來又怎樣?”
蕭士及語塞,仔細想了想,是他沒有把話說清楚,便忙解釋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的意思是,留下她,她就會和穆夜來一樣頻頻出手,給我們家增添麻煩。何況她跟我們又有了親戚關係,以後總免不了要有打交道的時候。我們家裡孩子那麼多,留著這個心如蛇蠍的女子,你晚上睡得著覺?”
聽了蕭士及的話,杜恆霜心裡有股酸酸脹脹的滋味兒堵在喉嚨口,幾句話在心裡掂量再三,才輕輕問道:“……你還知道?”
蕭士及嘆口氣,攬住杜恆霜的肩膀,“以前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後來想通了,幸虧還不晚……”
杜恆霜笑了笑,“好了,還是想想齊月仙這裡怎樣吧。”
蕭士及就指著外面死的那個男子道:“是那人要殺我,我用齊月仙做擋箭牌而已。”
“這屋裡居然有男人?”杜恆霜也忍不住咂舌。“他們到底是怎麼過日子的?”
“管他們怎麼過,總之那男人不是好東西,還妄想殺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杜恆霜眉頭蹙了起來,“現在二弟家的大人們都過世了,他的兒子怎麼辦?齊月仙的兒子聽說不是二弟的種,那他的爹是誰?”
這話提醒了蕭士及,他看了看外屋的那個男人。道:“應該就是那個人。”頓了頓,又道:“不是也得是。”
“只好如此了。”杜恆霜嘆息,“就這樣報上去吧。”
蕭士及便跟杜恆霜一起回柱國公府,只留下管事和婆子們在這裡料理喪事。
回到柱國公府,蕭士及去找了自己的幕僚和師爺,仔細把這件事潤色了一下,然後上了個奏摺給永徽帝。
在奏摺裡,蕭士及表示,綏元縣主齊月仙不守婦道。水性楊花,跟外男因姦成孕,自己的弟弟發現之後。被齊月仙和姦夫聯和滅口殺死。包括蕭泰及的另一個夫人龍淑芝,也因此遭受池魚之殃。自己從東山趕回來,要給弟弟尋個公道,結果被姦夫刺殺,他在反抗當中,那姦夫誤殺齊月仙。他也殺了姦夫,為自己弟弟報仇。
這個奏摺遞了上去,還附上了仵作的驗屍結果作為佐證,證明他所言不虛。
但是齊月仙這個縣主雖然是虛的,但是名份不假。她的乾爹齊孝恭本來就深恨蕭士及。這一次見蕭士及跟齊月仙之死有關係,便出來攪局。硬說是蕭士及殺了齊月仙,要他承擔責任,不要把罪責推給別人。
蕭士及懶得理會他,只聽永徽帝的處置。
齊孝恭鼓動一批宗室人員,要求懲罰蕭士及,不能讓皇室成員被下面的人肆意羞辱,甚至連性命都不能保障。
永徽帝便把蕭士及叫來說話,親自勸他道:“士及,朕想讓你去做節度使,不如趁機把長安的職位辭了,去范陽幫朕看著大齊朝的北大門?”
蕭士及求之不得。他想范陽節度使的位置,想了很久了。那塊兒地方大,人也不少,從范陽刺史分到范陽節度使的兵力著實不少。他如果去了,在那裡用心經營,只要十年,必成大器!
當然,他不會把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就如永徽帝也不會把自己的真實目的說出來。
事實是,范陽刺史是塊硬骨頭。他雖然死了,但是從幾個兒子中廝殺出來,爭得范陽刺史之位的三兒子,手段狠辣,極不好對付。
除了蕭士及,永徽帝不放心讓任何別的人去做范陽節度使。
節度使這個位置剛設定的時候,是和范陽刺史平級,掌軍政。刺史依然掌民政和刑罰,當然包括當地的稅收,也是由刺史掌管。
范陽節度使的用度和軍費,都要由范陽刺史提供。所以如果派的人是軟骨頭,很容易就把范陽刺史掐住七寸,做不到跟范陽刺史分庭抗禮的地步。
蕭士及當然是不想讓節度使這個位置一直受刺史制約。
對於他來說,刺史和節度使,沒有本質區別。
但是對於永徽帝來說,差別很大,或者說,是希望有很大差別。
不過最終結果如何,還要看大家如何經營。
蕭士及雖然很高興得到這個位置,但表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可我妻子兒女都習慣在長安生活……”
永徽帝窒了窒。他本想只讓蕭士及去范陽,他的妻兒老小都要留在長安做“人質”。
但是蕭士及一副“我家裡人不走,我也不走”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