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穆夜來一眼,笑道:“原來嶺南大都督的二房是穆姑娘,我倒是孤陋寡聞了。”
穆夜來抿了一口茶,見入口粗糙,只略有茶味而已,皺了眉頭道:“……這茶陳了多久了?”說著,往中堂上看了一眼,椅子上的椅搭都是半舊不新的,很多地方都起了毛邊,中堂上的紫檀條案好像也換了,現在看上去不過是紅木而已。
蕭嫣然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道:“還行吧。我們家現在大不如前,要省著點兒花。”
穆夜來一窒。蕭家有多豪富,她比誰都清楚,現在來跟她哭窮……
“嫣然妹妹這麼能幹,應該定親了吧?是哪一家的郎君呢?”穆夜來笑著刺了蕭嫣然一句。
蕭嫣然有些臉紅,到底是沒有嫁人的姑娘,臉皮薄,比不得穆夜來想說就說什麼,她怔了一下,道:“定親這種事,我聽我大哥的。”
穆夜來點點頭,“嫣然妹妹是好姑娘。這種事,當然要聽長輩的。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不過,你的長嫂真是不頂用。不是我說她,嫁到你們家這些年,連妹妹的親事都能忘了,真是白讓你叫了她這麼多年的嫂子。”
蕭嫣然挺喜歡杜恆霜,不願意聽別人說她不好。淡淡地打斷穆夜來的話,“穆二夫人如果是來說人閒話的,請恕嫣然不奉陪了。”
穆夜來拍了拍自己額頭,笑著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瞧我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做什麼。你放心,壞的不去,好的不來。你大哥一定會給你找個更好的大嫂。——我這次來。是代我們老爺向蕭參將問好的。我們老爺剛從嶺南過來,想多交些朋友,如果蕭參將有意,我們老爺很願意請蕭參將吃頓便飯。”
蕭嫣然皺了皺眉頭,問道:“穆二夫人,你們家老爺知道你跟我哥的事嗎?”
這話把穆夜來氣嗆了個大紅臉,她下意識反駁道:“我跟你哥的事?我跟你哥有什麼事?你不要亂說話,壞我清清白白的名聲。”
蕭嫣然大奇,道:“那時候。長安不都是傳你非我哥不嫁嗎?後來做妾也要進我家的門,是我嫂子拼死反對,你才沒能得逞。”說得毫不客氣。
跟著穆夜來的下人都驚訝地抬起頭,互相看了看。她們是封裴敦的原配夫人邵氏派來跟穆夜來出門的下人,以前一直在嶺南,從來不知道穆夜來在長安的事兒。今兒聽這位蕭家的小姐一說。自家的二夫人,原來曾經跟蕭家的大爺有過一腿啊,難怪夫人要二夫人來蕭家拜訪……
穆夜來瞥見那些封家下人的神情,頓時心裡一沉,這才明白邵氏的險惡用心。原來邵氏從來就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大度,她給她挖坑,她卻不得不跳,跳了還順帶敗壞她的名聲,如果讓蕭嫣然坐實了她一心想嫁蕭士及的事,她還在封家怎麼混下去?!
穆夜來一時大怒,但是又沒法跟蕭嫣然發脾氣,只好忍著怒氣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都是有的。我跟蕭參將並無私情,我家老爺心知肚明。不然你以為我家老爺做這麼大官,是沒腦子的人,只知道人云亦云嗎?”
蕭嫣然眸光一閃,瞥見蕭士及的身影似乎站在門旁,低下頭暗笑,又道:“你們家老爺怎麼看這件事的,我確實不知道,不過穆二夫人你對我哥真的一點情意都沒有?若是沒有的話,我哥怎會那樣憐惜你在穆侯府過得不容易,還送你十萬銀子?”說完抬頭,已經換了正經的臉色,道:“我不瞞您,您看我們如今真是精窮了。喝的茶是陳茶,住的是舊屋,穿的是幾年前做的衣衫,您看我頭上一件首飾都沒有,就知道我們如今的日子過得怎樣了。如果我哥沒有送出那十萬銀子,我們的日子不會過得這樣糟。”
穆夜來被蕭嫣然的話刺得心口都疼了,她冷笑道:“嫣然,這番話,你也只好哄鬼去。你們蕭家有什麼家底,說實話,我比你還清楚。——跟我哭窮,哭到明年也不中用。”
上一世蕭家的豪奢,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還有蕭士及的位高權重,在長安人人敬仰,她跟著他,不知道過得多愜意……
當然,這一世,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穆夜來也有些疑惑,不過她不想再往下想,對她來說,她現在要緊的,是要抓住封裴敦的心,然後要防備杜恆霜,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穆二夫人,你這麼清楚我們蕭家的家底,請問你的封大都督知道嗎?還是他派你來要銀子的?我大哥沒有再欠你銀子吧?——十萬銀子還還不了救命之恩的話,我看你也太貪得無厭了。”蕭嫣然抱著胳膊,斜睨著穆夜來,又道:“不如,我讓我大哥去封家找你借點銀子花花?大家這麼熟了,你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