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霜和三個孩子一家人。
平哥兒和安姐兒這才歡歡喜喜迎上去,一左一右抱著蕭士及的腿,高高興興地道:“爹,您可回來了!”
蕭士及看見兩個玉雪可愛的孩子,頓時心頭的鬱悶被沖淡了一半,笑著將他們兩人一起抱了起來,坐在自己的左右臂彎,一邊一個啵了一口,道:“平哥兒、安姐兒,你們想不想爹?”
“想的!”兩個孩子一齊點頭,又攀著蕭士及的脖子跟他絮絮叨叨說著話,告訴他自從他走了之後,他們如何如何想他……
杜恆霜笑了笑,將陽哥兒從乳孃懷裡抱過來,走出上房,來到廊廡底下,想吩咐人去給蕭士及燒水,就見知釵神神秘秘走上來,踮腳在她耳邊輕聲道:“夫人,那穆小賤人又來了,在外面候著,說要見侯爺呢。夫人放心,奴婢已經把她敷衍過去了,夫人心裡有個數兒就行。別告訴侯爺……”
杜恆霜噗哧一笑,嗔了知釵一眼,“你這小蹄子也會掉鬼了。來就來了唄,把她擋在外頭做什麼?還有,人家是穆侯府的小娘子,以後彆嘴無遮攔。小賤人這句話,以後別讓我聽見。”
知釵吐了吐舌頭,笑著應是。
屋裡面,平哥兒和安姐兒見娘抱著弟弟出去了。才更緊地抱住蕭士及的脖子,在他耳邊道:“爹,您出征的時候,我們和娘去送您,可是您都沒有看見我們。我們好怕爹不要我們了……”
蕭士及一愣,“什麼?什麼去送我?你們什麼時候去送我了?”
平哥兒著急地道:“去了去了!我們真的去了!不過爹沒有看見我們。爹忙著跟別的女人說話,娘好難過,回來都哭了……還不讓我們看見……”
安姐兒只會連連點頭,胖胖的小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
看著安姐兒的樣兒,蕭士及不由想起杜恆霜小時候的樣子,心頭百味雜陳。嘆息著搖搖頭,“你們的娘啊。還沒有你們倆懂事。”說著,將他們放了下來。
平哥兒和安姐兒對視一眼,拉著手仰頭對蕭士及道:“爹,娘對我們很好很好,你不要說她不好。”
蕭士及半蹲下來,看了看兩個孩子,“沒事的。爹就是隨便說說,不是認真的。你們不要告訴娘。”
兩個孩子點點頭。轉身往門外走去。
來到門口,兩個孩子對杜恆霜道:“娘,我們回屋去了。”
杜恆霜笑道:“等下就吃晚食了,回去洗洗手,好生跟養娘去吃飯。”然後把手裡的陽哥兒也給乳孃抱走餵奶。
回到上房,看見蕭士及伸長腿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一雙胳膊撐在椅子把臂上,臉上毫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
杜恆霜輕言細語地道:“穆三小姐來了,要見你了,你不去外院見一見她?”
蕭士及有些意外,看了杜恆霜一眼,“你不是不喜歡我見她嗎?如今正是好機會,何必要跟我說?”
杜恆霜懶得跟他吵架,抑制住翻白眼的衝動,淡淡地道:“家裡有什麼事,我從來不瞞你。再說她特意過來,是不是跟太子和太子妃有關,也未可知。你還是去見一見她吧。”
蕭士及聽了這話,對杜恆霜的大度十分驚訝。——居然不跟他鬧了?
便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伸出手臂握住她的肩膀,趁著黃昏的暮色仔細看她的臉。
毫無瑕疵的面容,端莊和煦的微笑,恰到好處的行止,無懈可擊的儀態。
是一個全新的形象,但是也跟昨夜那個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杜恆霜實在差得太遠,變得太快了……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啊。
蕭士及感嘆著,點點頭,道:“讓她進來說話吧,你在旁邊看著,我沒有什麼瞞著你的。”
杜恆霜一笑,撥開蕭士及握住她肩膀的手臂,道:“不用了。那是你的正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管我。——你還是去外院見她吧。”
既然杜恆霜這麼說,蕭士及也沒有再堅持,再說他也非常想知道,太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許穆夜來前來,真的是如同杜恆霜所說,是帶來了太子的話。
畢竟今天的封賞,實在是對他太不公平。
太子當時不能為他說話,過後派人來給他指點一下迷津應該是做得到的。
蕭士及大步往外院去了。
杜恆霜回到裡間,想起自己今兒從穆侯府弄來的安西馬場的契紙,臉上浮出幾絲微笑。說來也怪,自從她拿到這份契紙,她的心裡就真正平靜下來,對蕭士及的態度完全不在意了。她坐到妝臺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