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一個人鑽到富貴眼裡也就罷了,居然盤算著把我們母子三人也拖下水去!——衛星峰我告訴你,你既然娶了人家,靠人家得了天大的好處,就不能忘恩負義!我不懂陛下那麼說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們也是你的妻子,那孩子也是你的兒子,這種過河拆橋的事,你如何做得出來?!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以為你是個好人!”丹娘啐了他一口,拿著大笤帚過來,將他掃地出門。
衛星峰沒法子,只好去找在學堂唸書的兩個孩子,對他們吩咐道:“爹爹要出遠門做官去了,過一陣子,會派人來接你們一起過去。你們好好勸勸你們的娘,不要意氣用事。到了爹的任上,爹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兩個孩子對衛星峰一片孺慕之情,忙點頭應了,回去勸丹娘不提。
……
柱國侯府,蕭士及聽見了衛星峰得封檢校荊州刺史的訊息,在外院的書房拍案而起,怒道:“衛星峰?!——他憑什麼?!連副將都沒有做過的人,居然要去做封疆大吏!”
蕭義忙將大門關上,低聲道:“侯爺,您別生氣,陛下的旨意已下,已經讓衛星峰趕緊去江陵上任去了。”意思是,您就是生氣也來不及了……
蕭士及頹然坐回書案後面的太師椅上,臉上的神情越發灰敗,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蕭義小心翼翼地勸道:“侯爺,不如回後院,跟夫人說一說?”
蕭士及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心頭的憤怒和憋屈。
自從他的檢校荊州刺史一職被罷免之後,這個職位一直空缺,永昌帝並沒有要授給別人的意思。
蕭士及的心裡一直存了一絲僥倖。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永昌帝還會把這個位置還給他的。畢竟江陵是他一手打下來的地盤,而且他的崑崙奴水軍,至今還駐紮在那裡壓陣。
可是永昌帝卻終於打碎了他的幻想。
蕭士及悶悶不樂地來到後院,進到裡屋,往杜恆霜旁邊的長榻上躺下來,用手蒙在額頭上,很是不忿地道:“……陛下剛剛把檢校荊州刺史的位置授給了衛星峰!”說著,忿忿不平地用拳頭捶了捶長榻。
杜恆霜正在案桌後面看賬本,聞言抬起頭,淡淡地道:“這不奇怪,陛下倒是挑了一個大家都滿意的人。”
“他有什麼好?!”蕭士及很是不解地看著杜恆霜,“居然連你也覺得他不錯?你別忘了,他為了攀龍附鳳,連自己的原配嫡妻和嫡子女都敢一筆抹殺,這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男人,你居然說他不錯?!”
杜恆霜笑了笑,低頭拿著筆在賬本上畫著勾,道:“這是他的私事,跟我無關。況且,連他的原配嫡妻丹娘都不想跟他計較,你我都是外人,又何必這樣義憤填膺呢?大家半斤八兩,大哥別笑話二哥而已……”
蕭士及沒有聽出來杜恆霜話語中的譏諷,仰臂抱著頭,惱道:“衛星峰在軍事上資質平平,讓他去打江陵,打十年也未必拿得下!”
杜恆霜嘆口氣,搖搖頭,道:“士及,你還不明白?——他是去治江陵,不是去打江陵。這完全是兩碼事。”
蕭士及慢慢靜了下來,凝神看著杜恆霜,“那又怎樣?沒有我辛辛苦苦把江陵打下來,他到那裡去治江陵?”
“你要這樣鑽牛角尖,那我就沒話說了。”杜恆霜淡淡地道,低頭繼續看賬本。
蕭士及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地挪了一會兒,心裡的憋屈之意還是不能散去,恨恨地道:“我馬上寫信,讓我的崑崙奴水軍回來。留在那裡,不過是繼續為人做嫁衣裳!”
杜恆霜啪地一聲闔上賬本,瞪著蕭士及道:“你居然把崑崙奴水軍留在了江陵?!”
“……依附蕭銑的人不少,我們只拿下蕭銑,別的人,不一定是心甘情願臣服大齊。若不是崑崙奴水軍在那裡駐紮,江陵怎麼可能一直這麼平靜?!如果那些人犯上作亂,受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的老百姓。”蕭士及對杜恆霜解釋他為什麼要把崑崙奴水軍留在江陵。
杜恆霜用胳膊撐著頭,定定地看著蕭士及。
這一次,她發現自己也不瞭解他了。
這個人,跟她從小心裡的那個人,明明是同一個人,但是仔細琢磨來,又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出現很大的不同。
她也弄不清,自己曾經傾心喜愛過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了……
“……只要我的崑崙奴水軍一調回來,江陵的城防必定不會那樣太平了。衛星峰,就看他的能耐吧!”蕭士及冷笑一聲,又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