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消了,孤再向父皇求情,讓你復職!——你放心,大齊初立,內憂外患,正是要用人之際,不會讓你這樣的大將白白在城門口埋沒的。”太子很是感慨地拍了拍蕭士及的肩膀。
蕭士及站直了身子,微微頷首,不卑不亢地道:“謝過太子殿下。不過士及位卑學淺,做不來那些煩難之事,您還是另謀良臣,不要再花功夫在臣身上了。”
太子揹著手,搖搖頭,道:“孤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你且等著吧。”說著,又轉身指著穿著海棠紅長裙的齊月仙,還有一身粉色長裙的穆夜來,道:“既然你夫人自求下堂,你現在也沒人伺候,她們又表示非你不嫁,你就收了她們吧。她們都不是攀附權貴之人,一心仰慕你,在你落魄的時候也對你不離不棄,這樣的人。你還嫌棄什麼呢?”竟然還是要把齊月仙和穆夜來塞給他……
蕭士及深吸一口氣,垂眸笑道:“太子殿下,這事實在不妥。陛下賜婚並嫡,逼走蕭某的原配發妻。其實已經是在逼蕭某不忠。而這兩位姑娘,綏元縣主齊月仙,她爹蕭銑過世還不到兩個月。穆夜來姑娘,不僅她爹穆侯過世沒多久。就連她生母姨娘,也才剛剛過世不到一月。按制,齊姑娘要守三年的孝,穆姑娘要守六年的孝。可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卻在這個時候讓她們嫁人,不是在逼她們不孝?——這樣不忠不孝之人,難道是陛下和太子殿下真正想要的人?”
“嘖嘖,可不是?!明明應該守孝,卻急吼吼追著男人跑。瞧她們穿的衣裳,哪裡像是守孝的人穿的?一個穿海棠紅。一個穿粉紅。嘖嘖。真是對蕭大人情深意重啊,連爹孃父母都拋在腦後了……”
周圍圍觀的人一個個大聲喧譁起來。
太子和齊月仙、穆夜來三個人一起愣住了。
齊月仙馬上回過神來,眼角的餘光瞥見周圍的人對她身上海棠紅的長裙指指點點。羞得完全抬不起頭來。她千算萬算,居然忘了守孝這回事……心裡一慌。忙轉身就走,上了自己縣主駕制的大車,急匆匆命車伕趕車回南寧親王府,不肯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穆夜來也臊得抬不起頭來。她萬萬沒有想到,蕭士及居然提出了守孝的事兒。進而又想到蕭士及最看重孝順的人,這樣一來,自己在他心裡的地位,就越發動搖了,心裡也慌得不得了,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為了逼蕭士及納她進府,就放任姨娘“病死”了。那個時候,自己怎地一點都沒有想到若是姨娘死了,她就要守孝三年的事兒呢?!爹死了,生母死了,她就要守孝六年。六年之後,她就人老珠黃沒人要了……
蕭士及的話既佔了大義,又佔了俗禮,竟讓太子一時不知道怎樣反駁。朝堂上的朝臣若是有父憂母喪,皇帝還可以下旨“奪情”,讓他們不用辭官守孝那麼多年。可是齊月仙和穆夜來跟朝堂上的朝臣一點關係都沒有,若是再讓永昌帝下旨“奪情”,好讓她們順當嫁人,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連帶他們大齊皇室都要被笑死了……
“……士及啊,你說的確實有道理。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抗旨的啊?唉,你怎麼不早說呢?早說得話,父皇覺得你有理,也不會奪你的爵,貶你的官兒了。”太子假惺惺地笑道,然後一揮手,“好了,既然這樣,你就好好做你的守門官兒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來找孤。——走!”說著帶著隨從上了大車,揚長而去。
穆夜來只好用袖子掩著頭,挨著院牆邊兒低低地擦過去,慌慌張張往自己家裡跑。但是她本來就住在南城,很多人都認識她,知道她不肯為生母和親爹守孝,一心想著要給人做妾,周圍的人都對她越發不待見。
穆夜來在南城住不下去了,只好偷偷賣了南城的房子,帶著銀子,跟穆侯臨死前交給她的幾個死士往嶺南尋她大哥二哥去了。
……
大齊西面邊境要塞,秦州城。
這一天,杜恆霜和杜恆雪兩人坐著縣主駕制的大車,跟著許言邦、史家四兄弟,還有一百護衛,終於來到了秦州城東門口上。
因突厥人從西面要攻秦州城,秦州城裡面的老百姓有願意留下來跟柴家一起守城的,也有拖家帶口從東門離開秦州的。
柴家人並沒有關著門不讓走。但是對進秦州城的人卻盤查得很嚴。
杜恆霜和杜恆雪坐在車裡,耐心地等了半天,許言邦才過來道:“霜兒、雪兒,秦州的守門官說要去回報柴家人,看看他們怎麼說。”
杜恆雪有些著急,掀開車簾道:“許二哥,你有沒有說我是來給霍國公瞧傷的?”
許言邦一拍腦門,笑道:“喲,我忘了這個了,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