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就是大周的開國皇帝德堅帝。”
安子常恍然道:“那豈不是德堅帝搶了自己外孫的天下?”
“原嬋娟本是北周的皇后,若是她有兒子,這個天下當然是她兒子的,說原翔風搶了他外孫的天下也不為過。不過,原嬋娟並沒有生兒子,她只生了一個女兒柴娥英。北周宣帝只有一個兒子,是妃嬪所出,並不是原嬋娟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庶子。所以在北周宣帝死後,皇后原嬋娟的父親原翔風一點也不猶豫地發動叛亂,奪了北周的天下,自己做了皇帝,也就是大周的開國皇帝德堅帝。——他一做皇帝,北周的皇后原嬋娟就成了大周的大公主,跟著她母后夏侯氏住在深宮,再也沒有露過面。”許紹有些感慨地道,想起了當年的一樁公案,默然不語。
安子常點頭笑道:“這我也知道一些。當初德堅帝能順利登基。其實也是柴家自己不爭氣。那時候柴家內部也是你殺我,我殺你,鬧得如同一盤散沙,因此也沒人真的去跟德堅帝爭天下,而是退回了秦州,主動俯首稱臣。而他們柴家的媳婦原嬋娟。也趁機給夫家說情。德堅帝又最疼這個大女兒,因此對柴家甚是禮遇,除了把北周宣帝唯一的庶子處死之外,並沒有牽連柴家別的人。”
許紹笑了笑,想起了原嬋娟的女兒柴娥英,那才是正經北周皇室最後一個嫡女,而柴娥英也只有一個女兒。就是那位小字“小孩”的郡主李靜訓。只是可惜的是,這母女倆,也算是紅顏薄命,都……沒得早……
“舅舅,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安子常見許紹久久沉吟,也不說話,忙催促道。
許紹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了安子常一眼。“你還不明白?——秦州是柴家的天下……”
安子常愣了一下,道:“那又怎樣?”
許紹笑著將一顆棋子又擺在了秦州的方向,“北周存在的時間,比前朝大周要長多了。柴家作為皇室的底蘊,也比前朝的原家,和現在的齊家要強多了。你以為。陛下真的那麼蠢,非要在突厥人入侵的時候。計較一個大將是不是並嫡納妾?並且還跟朝臣賭氣,把這大將關入天牢?”
安子常有些明白過來,倒抽一口涼氣,一拳砸在書案上,“陛下這是要借突厥人的手,削光柴家的兵力!”
“這還差不多。”許紹笑了笑,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道:“現在柴嗣昌也受了重傷,陛下只要一直拖著不派援兵,柴家就不得不出動自己的精銳部隊,跟突厥人硬扛。你放心,突厥人只派了三千金狼鐵騎東征,柴家人精銳盡出,還是能夠抵抗得住的,只是把突厥人打跑了,柴家自己的兵力肯定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再向陛下請纓,去秦州收編柴家剩下的老弱殘兵就可以了。我估摸著,這一仗之後,陛下會讓柴家搬到長安居住,不會讓他們繼續留在秦州。”
許紹說得雖然平平淡淡,安子常卻聽得驚心動魄,過了半晌,他爽朗地笑道:“還是不了。這等趁火打劫的事兒,還是讓喜歡撿便宜的南寧親王齊孝恭去做吧,我就不去了,繼續韜光養晦,繼續繼續,啊哈哈哈哈……”
許紹無所謂地點點頭,“隨你,你想明白就好,不要輕舉妄動。就算有人保舉你,你也要以夫人生孩子為由,守在長安。”
安子常哈哈大笑,“那是自然,這是現成的由頭啊!”
兩人商議完畢,安子常便放心地離開了京兆尹許家,順道拐到天牢,去接蕭士及出來。
安子常去的時候,蕭士及居然還在天牢沒有出來。
安子常問了一圈的人,才知道天牢裡面的牢頭在給蕭士及踐行,跟他一起吃飯。
安子常:“=_=”。
只好揹著手在天牢大門前候著。
蕭士及最後走出天牢的時候,已經有些不適應外面明亮的天光。他忙用手背擋在眼前,眯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看清外面的世界。
雖然只在天牢裡待了半個月,他已經覺得恍同隔世。
“士及,出來了。”安子常笑著走過來,“我送你回去。”又道:“我本來打算請你吃飯,可是看你的樣子,剛剛才吃過……”
蕭士及眯著眼睛,看清是安子常,拱手道:“多謝安國公了,我身上髒兮兮的,要回去趕緊洗洗,霜兒該等急了……”說完才想起來,原來杜恆霜已經帶著孩子遠走他鄉了,頓時心如刀絞,喉嚨裡一股腥甜湧上來,哇地一聲,往地上吐了一口血。
安子常暗暗搖頭,忙道:“看你這個樣子,還是先去我家,讓素素給你好好診一診,別落下病根兒。”
蕭士及用袖子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