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身邊,頓時把剩下的話又咽了下去。
歐養娘冷冷地道:“請你們趕快搬走,這是我們的房子。”
“這是怎麼啦?”又一個聲音傳來。
院門拉開,一個臉圓圓的,梳著圓髻,一臉福相的中年婦人立在門前,上下打量了歐養娘一眼,笑道:“請問這位是?”
歐養娘垂眸不語。
那婦人討了個沒趣,訕了一會兒,又對那管事道:“劉三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可是簽了租約的,你這樣毀約,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那管事劉三頭嘟噥道:“您還是快走吧。這是我的不是,我把租金都還給您不嗎?讓您白白地住了一個月,您就該偷樂了。還去官府告我,您就是把我送進大牢,您還是得搬出去……”
那婦人一聽,好像真的是劉三頭偷著把主家的屋子租出去了,心裡也很不高興。可是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院子,裡面的傢俱陳設都是上上好的,環境又清幽,來往相與的都是定州的高貴人兒,比在鄉下做土財主實在是舒服多了,實是不願意搬走,就覷著眼睛看著歐養娘,道:“請問你可是這房子的主家?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住下來?我可以租金加倍……”
“娘,你在跟誰說話呢?吵吵嚷嚷地,我都看不下去書了。”一個溫和的男聲傳過來,緊接著,一個長身玉立,二十出頭的男子走了過來。站在那圓臉婦人旁邊。
那婦人回頭,滿臉是笑。道:“冠兒別急,有些事情,娘跟他們說說就好了。”
歐養娘聽著這話,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心裡更氣,點頭道:“這世道真是怪了。偷著租別人的房子住也就罷了,人家主家回來了,居然還賴著不走。這位婦人,您看著也不像厚臉皮的人。怎麼能做出這樣厚臉皮的事呢?”
那婦人被歐養娘噎得差一點說不出話來,還是管事劉三頭忙道:“你們快走吧,我們主家你們是惹不起的。”
“憑你們主家是誰,哪怕是夏侯氏呢,總不能不講理吧?”那男子見自己的孃親被氣成這樣,也沉下臉。扶著自己孃親的胳膊,道:“娘,您先回去歇著,我出去會一會這個主家。”說著,還對歐養娘道:“你是主家?”
歐養娘嗤笑道:“講理?真不知道這裡誰不講理!強住別人的屋子,主家來了也不走,你們也真大張臉。——好了。我也不跟你們囉唆了,你們既然不搬,我只好出去叫我們的護衛進來,幫你們搬了!”說著,轉身就走。
那婦人一聽有“護衛”,頓時明白自己確實惹不起,忙叫住歐養娘道:“這位媽媽,您稍等,我們這就搬,這就搬。”說著,轉身命自己的僕婦收拾東西,很快就從內院裡出來。
杜恆霜和杜恆雪在外面等得都不耐煩了,才見宅子的大門開啟,幾個僕婦簇擁著一個圓臉的中年婦人,和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走了出來。
那管事劉三頭擠過來對杜恆霜點頭哈腰道:“夫人、夫人,請容小的再派人去內院打掃一番。”
從宅子裡走出來的一行人頓時往杜恆霜那邊看過去。
那男人本是憋著一股氣,要跟這主家理論理論,可是霍然抬頭,看見了杜恆霜的絕色容姿,只覺得腦子裡嗡的一聲,眼裡再也看不見別人,心裡只是翻來覆去一句話: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絕色豔麗的女子?!
杜恆雪見那男子定定地盯著自己的姐姐瞧,很是不虞,道:“姐姐,平哥兒和安姐兒都累了,咱們快進去吧。”
杜恆霜點點頭,“是該進去了。”說著,目不斜視地往臺階上走。
那圓臉婦人看見杜恆霜的架勢,還有杜恆雪通身的氣派,頓時兩隻眼睛不夠用了,滴溜溜地一邊看著杜恆霜,發現她梳著婦人頭,就把目光轉向杜恆雪,再看看自己滿臉通紅的兒子,心裡好笑,立時有了個主意,笑著上前對杜恆霜行禮道:“這位夫人請留步。”
杜恆霜點點頭,道:“我的下人不懂事,偷著把房子租出去,匆忙之間讓你們搬出來,也是我們的不是,還請你們包涵包涵。”
那婦人見杜恆霜這樣有禮,心裡更喜,索性老著臉皮道:“這位夫人,能不能通融通融,讓我們再住幾天,我們都是定州鄉下的人,因我這兒子出息,去年中了秀才,明年要在定州大比,所以特意來這裡尋個清幽的住處,好唸書考功名的。”
旁邊那婦人的僕婦也跟著道:“求這位婦人通融通融。今兒天不早了,我們就要搬出去,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住,就讓我們住幾天,等找好新的住處再搬如何?”
那婦人見杜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