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歲,實在是太不保險了。他需要的,是一個聰明強壯的繼承人。
穆夜來能生這一胎,以後想必也不會差。他對穆夜來又有改觀了。
邵氏在伯爵府聽說穆夜來的大哥也帶著家小來投奔他們伯爵府了,倒是沒有在意。
不管是孃家邵家,還是婆家封家,這種打秋風的窮親戚多得是,反正他們是用人之際,養個把閒人不在話下。
而且邵氏早打聽過穆夜來的這個大哥,知道他是個徹徹底底的紈絝,完全扶不上牆,在封家,他絕對是穆夜來的阻力,不是助力,所以根本就沒有為難穆夜遲,反而吩咐下人好生給他們安排住處,還給他們送銀子做零用。
封家的下人齊聲誇讚大夫人心胸寬大,連二夫人的孃家大哥一家人都照應有加。
封裴敦回到伯爵府,聽說了邵氏做的事,也有些慚愧,到她房裡道歉,“夫人,前些日子是我錯怪你了。”
邵氏笑道:“大老爺別這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咱們封家家大業大,幾個閒人還是養得起的。”
……
宮裡面,太上皇永昌帝臉色鐵青,氣得半邊身子差一點中風了。躺在床上任憑御醫給他扎針。
尹太妃默然地坐在旁邊搖著一把羽毛扇。
紮好針後,太上皇揮手讓御醫下去,對尹太妃怒氣衝衝地道:“老二這是什麼意思?!穆貴妃死都死了,他還要把這件事挑出來,不是讓我難堪嗎?!”
在聖旨上明晃晃地說穆貴妃“穢亂宮闈、珠胎暗結”,這不是向全天下的人宣佈,他永昌帝頭上的帽子綠油油嗎?!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偷人?!
更何況他不是一般人,而是大齊的開國皇帝,現在的太上皇!
這種事,尹太妃如何插得了嘴?她只好訕訕笑著。一言不發。
過了一會兒。永徽帝來了。給太上皇請安道:“聽說父皇今日身子不適,兒臣特來看慰。”
尹太妃忙指了一事迴避了。
太上皇見沒有旁人了,也不再客氣,對永徽帝道:“你這樣做。有沒有想過我的名聲?你大哥、庶母都已經死了,你還想怎樣?!人死如燈滅,再大的過錯都掩過去了,你這樣咄咄逼人,不是仁慈之君。”
永徽帝笑了笑,道:“慈不掌兵,義不養財。父皇,您都忘了嗎?”當皇帝,更是不能心慈手軟。
“再說。穆貴妃那個賤人也能稱我的庶母?父皇,我的母親只有一個人,就是先皇太后。我沒有別的母親,更別說庶母這種話。”永徽帝直起腰來,冷冷說道。
太上皇看著自己兒子毫不畏懼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安,躲閃著道:“……但是,她們是我的妾室……”
永徽帝冷笑一聲,走近一步,對太上皇問道:“父皇,我有一事不明,在心裡很久了,現在想問一問父皇,希望父皇能夠如實回答我。——如果不能,也不要緊,我現在可以自己查。”
“什麼事?”太上皇警惕地問道。他有太多的秘密,雖然已經被永徽帝掌握了一個跟突厥勾結的秘密,可是那並不是致命的, 至少,他知道,對自己的二兒子來說,不算是致命的秘密。別的秘密,那真難說了……
“我想問父皇,我娘當初遇襲,您到底知不知情?”永徽帝問的是當初他孃親歐陽紫在回孃家省親的時候,結果半路遇襲,差一點丟掉性命的事。
“果然是這件事……”太上皇暗忖,垂眸搖頭道:“這件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你也曉得,那時候,我正忙著要起事,哪裡有功夫管這些事?”
永徽帝點點頭,“那好。我記住了。父皇,您好生保養,我回頭再來看您。”說著,大步離開了長生殿。
太上皇抬起頭,看著永徽帝遠去的背影,覺得背上一陣陣發寒。
……
永徽一年五月的時候,柱國公府終於改建好了。
永徽帝甚至又賜了一塊黑底金字的“柱國公府”給蕭士及,同時封他做正二品的“輔國大將軍”,真正是位極人臣,風頭一時無倆。
這一年的六月初一,是柱國公府最熱鬧的時候。
柱國公蕭士及在這一天,要將秦國夫人杜恆霜迎回自己的府邸,同時大開筵席,宣佈他和杜恆霜重新結為夫妻。
杜恆霜坐在杜家老宅的正院上房裡面,愣愣地看著面前的菱花鏡,才驚覺從她自求下堂,到現在,已經整整過去一年了。
雖然才一年,她卻覺得已經過去了一生一世。
再回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