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前放著一個小搖床,裡面放著兩個小小的可愛的孩子,生得一模一樣的兩個小男孩。
蕭士及站在搖籃邊看了一會兒,唇角露出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的微笑。
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兩個孩子也不是完全一模一樣。至少他發現,兩個孩子打哈欠的時候,一個左頰上露出一個小渦,一個是右頰上露出一個小渦。除此以外,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了。
蕭士及看得入神,連杜恆霜醒了都不知道。
杜恆霜睜開眼,猛地看見有個高大的人影站在她和孩子床前,嚇了一跳。
不過再定睛一看,原來是蕭士及回來了,杜恆霜又覺得好笑,暗道自己的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小了?
杜恆霜輕輕咳嗽一聲。
蕭士及如夢初醒般抬頭,看著杜恆霜,唇角還帶著那絲越來越大的笑意,走到她跟前坐下,給她掖了掖被子,“辛苦你了。你生孩子的,我又不在家。”
杜恆霜笑著,將腦袋偏了偏,窩在蕭士及的手掌心裡。
巴掌大的小臉軟軟地靠在蕭士及手掌裡,更顯得楚楚可憐。
蕭士及忙把手縮回來,不好意思地道:“我手上都是繭子,小心刮壞了你的臉。”
杜恆霜也感覺到蕭士及手掌上的硬刺,笑著道:“在范陽怎麼樣?很辛苦嗎?”
蕭士及做的事。也很危險。萬一應對不急,就是做炮灰的命。
“還好,早有準備。只是不想傷太多自己人的性命。”蕭士及笑著道,“除非必要,最好是保留下來這些兵士,以後可以打突厥人、契丹人,還有高句麗。可惜……”
杜恆霜知道他的意思。他是純粹從一個帶兵的將軍角度出發,看這些普通兵士。他不是政客,始終沒有政客的心態。雖然他現在也看明白了那些政客的勾當,也能跟著這些規則行事。但是並不意味著他認同這些做法。也不意味著。他很得意於自己玩弄權術的能力。
他始終是一個喜歡打外敵的軍人。他不喜歡打內戰。
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有的時候,你不想打,別人就要你的命。
所以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該出手的時候還是要出手。不管是打外敵。還是打內戰,最重要是要先能活下來,才能再談其他。
蕭士及輕聲給杜恆霜說了一遍范陽的局勢,末了道:“范陽刺史當然是不想白白把手裡的軍政權交出來。有好幾次,他都要調動大軍,跟我們一戰了。我好不容易,才釜底抽薪,將那刺史……揍得不能自理,如今躺在床上苟延殘喘。他的幾個兒子為了爭這刺史之位,都快自相殘殺了。”
有了這樣的禍起蕭牆,蕭士及和封裴敦當然就可以左右逢源,分化瓦解范陽刺史的權力了。
永徽三年六月的時候,蕭士及和封裴敦終於把范陽刺史的兵力全部剝離了。歸到范陽節度使麾下。
范陽刺史管轄的地方,本來是八大刺史裡面最大的。民政、軍政加上刑律,簡直不比長安城裡面的大齊皇帝權力小多少。
因此剝離范陽刺史的兵力,也是最艱難的。
這是蕭士及的提議。既然要剝離全部刺史的兵力,那麼就要從最難啃的刺史入手。
范陽在長安東北面,再往北,就是契丹人的地盤。不過這個時候,契丹還沒有突厥兇猛,只是化外野民,不足為患。
他們在范陽當然不是一帆風順。
從永徽二年的臘月,到永徽三年六月,整整半年,才將范陽刺史的兵力全部剝離。為了防備這些人再次反水,回到范陽刺史麾下,蕭士及被永徽帝任命為臨時范陽節度使。
這些兵士聽說由大名鼎鼎的“戰神”柱國公蕭士及節制他們,才乖乖地聽從命令,全部遷到范陽節度使的軍營裡。
范陽刺史順利解除了軍政之權,另外五個刺史就乖多了。無論是地盤還是實力,他們都不如范陽刺史。連范陽刺史都拗不過蕭士及和永徽帝,誰還能做這出頭的椽子呢?
當然,掌握這些刺史計程車族是不甘心白白放出手裡的權力的。他們也都知道,刺史這個位置這樣舉足輕重,就是因為這些刺史能掌兵。沒有兵力在手,一朝天子一朝臣,誰鳥你啊?
不過蕭士及他們說服了清河崔家跟他們站到一起。所以崔三郎在朝堂上發揮了很大作用,跟安子常、許紹一起,將那些企圖抹黑、攻擊蕭士及和封裴敦的人一個個擼了下去。
范陽刺史的事情解決之後,封裴敦和蕭士及暫時回到長安休整,等命令再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