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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數想了想,道:“今天是除夕,你們先進來吧。等下楊曾太夫人過來親自與你們說話。”
楊氏感激不盡地應了,又對知數道:“這是我大女兒楚順娘,小女兒楚媚娘。”
知數笑著點點頭,跟兩個小姑娘閒話兩句,見她們也是口齒伶俐,很有禮的樣子,就想做主讓他們進來。
不過守門的親衛死活不肯,非要國公爺的命令才行。
知數無法,只好派人去給楊曾太夫人傳話。
楊曾太夫人很是好奇,她出嫁多年,跟孃家的音訊早就斷絕了,不過她恍惚記得,當初是有這樣一個內侄女,嫁給了一戶姓楚的木材商人,後來就沒有訊息了。
楊曾太夫人就帶了人到柱國公府的角門這裡。
“曾太夫人。”知數行禮,退到一旁。
楊曾太夫人打量了一下那楊氏婦人,一下子就認出她了,笑道:“看來你這些年嫁得不錯,你的模樣,跟當初沒有多少差別。”
那楊氏婦人卻是苦笑,搖頭道:“姑祖母,求您收留我們幾日。我們無處可去,若不是想到了您,我就要帶著兩個孩子投河去了……”
“嗐,大過年的,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楊曾太夫人嚴厲制止她。又道:“你等會兒,等我們國公爺處理完內事,你們就能進來了。”
說話間,從裡面院子裡傳來兵士和下人交相問詢的聲音。
那叫楚媚孃的小姑娘聽了一耳朵,細聲細氣地道:“姑太祖母,裡面是丟了人嗎?”
知數嚇了一跳,這小姑娘怎會知道?她的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楚媚娘看見了知數的神色,笑著道:“看這個姐姐的樣子,就知道媚娘說對了,是不是?”
“妹妹!你不要亂說話!”楚順娘低聲輕叱。
楚媚娘抿著嘴笑了笑。不再說話。
天色更暗。
柱國公府裡面的內院裡。蕭士及帶著人手。把後花園都“過濾”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陽哥兒的蹤影,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又把跟著陽哥兒他們的下人叫過來仔細地問。
那些下人都說:“……本來是在那邊的小園子裡捉迷藏。後來平哥兒把安姐兒和順哥兒都找到了。就是沒有找到陽哥兒。我們也都搜了一遍,也沒有。是順哥兒說,那小園子的牆那邊有個洞,陽哥兒應該是從那個洞裡鑽出去了。”
“有個洞?帶我去看看。”蕭士及覺得不妥,又問:“那邊你們仔細搜了嗎?”
“搜了,連那洞都看過了,沒有人。”下人們急忙答道,擔心被蕭士及處罰。其實他們沒有去仔細搜,他們只是提著陽哥兒的名字叫了好幾遍。都沒有人應,他們一著急,就覺得肯定不是在園子裡,應該是順著那個洞爬出去了,才鼓動平哥兒到別處去找。
蕭士及凝神想了想。先前他也去那個小園子瞧了瞧。因那園子太小了,一眼就能望到所有的地方,他也不認為那裡能藏一個人藏那麼久。
再說陽哥兒也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孩子,怎會別人叫他,他也不應呢?
蕭士及揹著手,在後花園的小路上來回走了幾遭,最後還是決定從那小園子那邊開始,從新再搜一遍。
不過這一次,他剛走到小園子的入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孩子被驚嚇的尖叫聲,正是陽哥兒的聲音!
蕭士及心裡狂喜,同時又狠狠地瞪了那些下人一眼,嚇得那些下人臉都白了,撲通撲通跪了一地。
蕭士及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院子裡,順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撥開一叢特別茂盛的灌木叢,他看見他心愛的小兒子抱著腿坐在地上,臉上抹著幾縷髒兮兮的泥土,夾雜著淚痕,神情十分驚恐。
“爹——!”陽哥兒抬頭看見是蕭士及的眼,頓時從極大恐懼,轉為極大驚喜,歡喜地站起來,向蕭士及伸開雙手。
蕭士及彎腰,將他抱了起來,一邊從袖袋裡拿出來帕子,給陽哥兒擦臉。
剛才他還發狠,見了陽哥兒,一定要好好責罰他,以後不許這樣亂跑。可是現在一看到孩子,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只想好好地安撫他。
杜恆霜的正院上房暖閣裡,平哥兒依然貼牆站著,臉上的神情越來越落寞。
杜恆霜已經帶著幾個丫鬟婆子急匆匆地出去迎接陽哥兒去了。
剛才已經有小廝飛奔回來傳話,說國公爺找到三少爺了,杜恆霜一刻也不能等,急匆匆著去接他們爺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