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卻了許言朝的面子,只好站起來道:“好好跟你大姐說話,不要自作主張。”
“放心吧,娘,我有分寸的。”許言朝笑眯眯地道。
方嫵娘披上大氅出去了。
杜恆霜看著許言朝,笑了笑,道:“三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種氣勢,連娘都聽你的話了。”
許言朝這才正色道:“大姐,我不讓娘在這裡,是不想讓你難堪。”
“你這個皮猴兒!說什麼話?!欠抽是不是!”杜恆霜十分著惱,許言朝這人說話,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方嫵娘和杜恆霜還要厲害,不說則已,說了就是跟飛刀一樣,刀刀致命。
“大姐,你聽我說完。”許言朝索性坐到杜恆霜身邊,攀著她的胳膊道:“姐,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是很關心大姐夫?”
“這是自然。他是我孩兒的親爹,而且他們家跟我們家也是世交,就算不是夫妻,也比一般的朋友關係要親近一些。”杜恆霜細細回答,不想讓許言朝誤會。
許言朝點點頭,“不僅關心,而且在大姐夫身處危難的時候,只有大姐站出來,為他奔走,甚至不惜天翻地覆,只要把大姐夫平安從天牢救出來。是不是?”
杜恆霜點點頭。坦然地道:“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成為兩位皇子爭位的犧牲品。救他,也是救我自己。”
許言朝雙掌一闔,道:“這就是了。大姐,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在外人看來,你就是對大姐夫餘情未了,不僅餘情未了,而且是願意跟他同生共死嗎?”
杜恆霜一愣,“不是吧?這麼嚴重?”
許言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些鄙夷杜恆霜。毫不客氣地道:“大姐啊。你好好想想。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大家不會知道,也不重要。大家只會從你做的事情,說的話裡。推測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想想你做的事,說的話,在別人看來,包括在大姐夫看來,是跟你心裡想的一回事嗎?你覺得你是跟大姐夫斷得乾乾淨淨了,可是他不時來找你,你又不惜冒了性命危險,去為他的事奔走。你要說你不是心裡有他,想跟他重新在一起。連你家門前的石獅子都不信啊!”
“啊?”杜恆霜怔忡,耳根悄悄紅了,“不會吧?都是這麼想的?”
“甭說大姐夫了,就說我這個外人看起來,都是這麼回事。你看看。夏侯無雙那丫頭拒絕崔五郎的時候,都是怎麼做的?別人一看就知道她確實是不喜歡崔五郎,可是你呢?”許言朝不知不覺,又把崔五郎說了出來。
這個名字,本來已經成了許家的禁忌,許紹不許有人在家裡提崔家的事,免得許言朝更難受,心裡更承受不了。
不過這種事,堵不如疏,對於許言朝來說,正視這件事,才能真正走出它的陰影。
“大姐,你一個人好好想想,也別怪我爹手伸得太長。他也是為了你們夫妻好。既然你還對大姐夫有情,大姐夫也是非你不要,就不要再鬧彆扭了,趕緊地,一起回去好好過日子。有架關起門來吵,不要鬧得眾人皆知,讓人看笑話。”許言朝跟大人一樣數落杜恆霜。
杜恆霜也不知不覺把許言朝當成大人,對他傾吐心裡話,“……我不是……這個……說來很複雜……”她心緒如麻。
“複雜什麼?!”許言朝恨不得拿榔頭砸開杜恆霜的榆木腦袋,本來很聰明很殺伐決斷的一個人,一碰到跟蕭士及有關的事,腦子就成了一團漿糊……
蕭士及被方嫵娘叫了回來,背靠在東次間外面的門上,隔著一層門簾聽著屋裡姐弟倆的說話。
他聽許紹說,自己和杜恆霜還是夫妻,第一反應是高興得不得了,連忙跑來杜家老宅,恨不得把杜恆霜馬上扛回蕭家。
可是來了之後沒有看到杜恆霜的人,又在外面陪三個孩子玩了一會兒,他的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
他也早想到了,杜恆霜跟他一樣的牛脾氣,讓她回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許紹這一手,說不定物極必反。
不過,他還是感激許紹的。至少,讓他知道跟杜恆霜還有機會做夫妻,比什麼賞賜都強。
但是,他也不能不顧及到杜恆霜的情緒,還有……面子。她面皮薄,這種和離又複合的事,就如同要她出爾反爾一樣,就算她願意,也要猶豫好一陣子。
如果她馬上就回到他身邊,倒不像是杜恆霜做得出來的事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她能毫不猶豫地跟他同生共死,但是讓她馬上跟他複合,她又會千迴百折,思慮來去。就跟那時候,自己在眾人面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