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號稱馬背上的民族,精於弓馬,同時侵襲三城很難嗎?”尚書省的一個屬官不解地問道。
尚書省掌管糧草的排程,因此這個御前會議,他們也有人參加。
蕭士及走上前來,沉聲道:“不難,如果突厥人有足夠的兵力的話。”
永徽帝讓開一步,道:“士及,你來說給大家聽。”
蕭士及躬身應了,道:“陛下承認。”然後走到輿圖前,指著那三處城守的地段,道:“按照斥候得來的回報,這三個州出現的突厥兵士都是突厥新可汗頡利的精銳金狼鐵騎。以這三州的城防兵力來說,突厥的金狼鐵騎敢於攻城,必須要準備每一城三萬到四萬的金狼鐵騎圍攻。當然,夏州城守棄城而逃,這種事情是不可預測的。突厥人先前也不知道會這麼容易,所以該派的兵力還是會派。這樣來說,頡利可汗這一次帶了接近十二萬的金狼鐵騎南侵。”
御書房的人頓時“譁”的一聲,驚呼起來。
突厥人的金狼鐵騎,號稱可以以一抵百。
十二萬金狼鐵騎,就算打個折扣,只要以一抵十,他們大齊就需要出動百萬大軍,才能抵擋得住著一波突厥人的侵襲。
而在場的人都清楚,如今他們可調配的兵力,不過二十來萬,面對十二萬金狼鐵騎,實在是杯水車薪。
“不行,咱們這一次抵擋不住!”有人已經叫了起來,“陛下,龍體貴重,請速移駕,離開長安!”
“離開長安?去哪裡?”永徽帝眯了眼睛,緩緩問道。
那人語塞,想了一想。去洛陽?不,還是離北方太近了……
“不如,咱們南渡,去揚州定都?前朝大周在揚州還有上好的行宮。正可以……”那人不死心地道,居然想勸永徽帝遷都!
“住口!——給朕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永徽帝實在是怒不可遏。大敵當前,這些人不思抵抗,居然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遷都!
大齊初立,也有九個年頭了。這九年的大部分時間裡,都沒有兵兇戰危,這些人的骨頭都軟了。
蕭士及忙勸永徽帝息怒,又道:“陛下,臣還沒有說完。”
“你繼續。”永徽帝重重拍了一把龍椅的扶手,讓蕭士及繼續說下去。
蕭士及就道:“從表面來看。突厥人要出動十二萬金狼鐵騎。才能達到同時侵襲三城。並且同時拿下三城的目的。但是,有一個問題,大家別忘了。兩年前,突厥人金狼鐵騎。在秦州城,被內子秦國夫人引野馬禦敵,將接近七萬金狼鐵騎踩踏致死。”
安子常聽得轟然叫好,道:“正是!突厥人的金狼鐵騎之所以稱精銳,就是他們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秦州之圍的時候,突厥人一共有十萬金狼鐵騎。秦州之圍之後,突厥人最多隻剩三萬,就算這兩年他們又挑了些天資出眾的突厥兵士,訓練成金狼鐵騎。也最多不過增一萬人,也就是說,頡利可汗這一次帶來的金狼鐵騎,最多不過四萬!”
蕭士及讚賞地點點頭,“安國公所言跟蕭某不謀而合。突厥人這一次。應該只帶了三四萬金狼鐵騎南侵。也就是說,每一城,只有一萬多的金狼鐵騎圍攻。——我們的守軍之所以被打得丟盔卸甲,大半還是措手不及的原因。只要我們的援兵一到,這些突厥人絕對不會死守這些城池。”
御書房的人聽著如同大喘氣一般,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十二萬金狼鐵騎就好……
永徽帝面色和緩了一些,道:“既如此,你們下去擬個章程,看看如何增派援兵,給朕把這三城奪回來!”
蕭士及和安子常領命而去,回到兵部,和眾人開始商討作戰策略。
沒幾天,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了突厥南侵的訊息,大家人心惶惶,各種謠言滿天飛,很多人都想離開長安逃難去。
不過看見皇帝陛下依然在皇宮之中坐鎮,帝國雙璧正在運籌帷幄,調兵遣將。
永徽帝親自下旨,命令將長安附近的二十萬大軍調往北方,要去奪回被突厥人佔去的三座城池,又讓大家心裡有一絲希望。
畢竟長安是大齊的首都,長安一旦陷落,大齊還能不能叫“大齊”,都另當別論。
……
“柱國公、安國公,斥候來報,突厥的金狼鐵騎已經離開了北方三城,消失得無影無蹤,找不到他們去哪兒了……”從北方回來的斥候低著頭,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感受到從上首傳來的怒氣,簡直嚇得快癱過去了。
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盯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