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樣?”杜恆霜十分好奇,支頤靠桌仔細問她。
“很簡單。我把爵位送回給陛下。——我會讓大郎主動辭爵!”呂夫人胸有成竹地道。
呂大郎那個爵位,本是最低一等的男爵,其實要不要都一樣。
“好主意!”蕭士及忍不住拍手道,“這樣一來,就連陛下都會站在你們這一邊。”
呂夫人微笑,“陛下那裡,還望柱國公和秦國夫人幫我們家大郎多多美言幾句。”說著又嘆口氣,“本來應該是大郎的東西,現在卻要讓他送回去,也不知道大郎會不會……”
“大郎是個好男兒,他一定不會怪您的。”杜恆霜忙勸呂夫人。
幾個人商量好辦法,才送呂夫人出去。
呂夫人走了之後,杜恆霜回到屋裡,看見蕭士及揹著手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笑著問他,“怎麼啦?想什麼呢?”
蕭士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悠悠地道:“我覺得,呂夫人這件事,其實大有可為。”
“什麼?”杜恆霜疑惑,“大有可為?你什麼意思?”
“這件事,如果好好計劃一番,對陛下有很大的好處,當然,對你我的那個打算,也有很大的好處。”蕭士及回頭。看著杜恆霜笑。見她滿臉都是迷惑,剪水雙瞳如煙似霧,看不清前路。
“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那時候,我被太上皇和廢太子關在天牢,等候處決,你來看我,說了一番話。”蕭士及走過來,撫了撫她的面頰。
杜恆霜眼前一亮,“你是說……?”
蕭士及重重點頭,“這是我們的第一步。正好可以從這件事下手。”頓了頓。到底忍不住。低下頭在杜恆霜面頰上親了一記,“你等我,我去安國公府,找安子常說說話。”
杜恆霜連連點頭。又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我去找素素說話。”說著,就讓人把陽哥兒帶過來。
蕭士及想了想,“也好。你去跟素素說話。我去找安子常。——這件事,需要他的幫助。”
兩個人就帶著陽哥兒去安國公府串門。
平哥兒和安姐兒都在跟先生上課,每日裡功課不少,陽哥兒就一個人落了單,杜恆霜不管去哪裡都帶著他。
這邊呂夫人離開柱國公府,又去西市轉了一大圈,最後才拐到東市。杜恆霜說的那個店鋪裡,說要找“杜伯”。
那裡的人一聽,就知道是東家派來的,忙把呂夫人引到內室。
呂夫人就把來意說了一通,只說家裡急需用錢。要找他們借高利貸,用呂家公中的產業抵押。
那裡的人就照著呂夫人說的數額,給了她一大筆銀子,同時打了借條,也收了抵押。
呂夫人立刻把那筆銀子轉成自己的嫁妝銀子,存到錢莊。
回家之後,呂夫人一個人在屋裡,做了幾天的帳,終於將呂家這幾年公中開銷的賬目重新整理一遍,好歹將呂家公中的產業都“做進去”了。
她的家帳做完的那一天,正是呂家族長和大理寺的衙差回到長安的那一天。
幾乎是同一時間,呂夫人帶著下人陸陸續續去大理寺過堂,而呂大郎,一紙奏章辭爵,將自己身上的爵位還給了永徽帝。
蕭士及和安子常跟著呂大郎一起進宮面聖,和永徽帝就爵位和軍職歸屬的問題商談了很久。
這時候,呂家族人和秋娘都不知道呂大郎做的事情。
大理寺的公堂之上,坐了好幾個重要堂官,甚至連永徽帝都派了一個內侍過來聽審。
大理寺丞親自審案,十分慎重。
經過好幾天的查證,還有書法大家的鑑定,得出結論,呂中望寫給呂家族長的信函,確實是真跡,不是仿照的。
這就是說,這份等同遺囑的東西,是有法律效果的。
呂家族長自信滿滿,在大理寺公堂上口若懸河,“各位知道,這陛下傳位,還有遺詔一說呢,咱們比不了陛下,但是自己門前的一畝三分地還是做得了主的。——呂夫人,怎麼樣?這下你心服口服了吧?”
呂夫人淡淡地道:“我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事情。我既然不懂,當然是交給大理寺丞和各位官爺處置。大家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沒有我一個婦道人家置喙的地方。”
居然說得非常委婉,身段更是放得很軟,和以前在呂家族長和秋娘面前強硬的姿態大相徑庭。
呂家族長自認為是把呂夫人嚇倒了,很是得意。
秋娘卻狐疑地不斷打量呂夫人,想從她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