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點距離,一點空間,否則會因靠得太近,將夫妻關係窒息而亡。
蕭士及睜開眼,看見杜恆霜明麗的面頰在燈下越發奪目,不由眯了眯眼,笑著握住杜恆霜的手緊了緊,“是有些話。”這些事,蕭士及不打算瞞著杜恆霜。
“……他說,蘭陵蕭氏想拉我入族譜,將我們蕭家,上到蘭陵蕭氏的族譜上。”
“啊?真的?!”杜恆霜倒抽一口涼氣,乖乖,這可了不得。蘭陵蕭氏,只比五姓七望計程車族門閥低那麼一丁點兒而已。而且在數百年前,蘭陵蕭氏建朝立國的時候,還沒有五姓七望什麼事兒呢……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
蕭士及看見杜恆霜似乎喜出望外的樣子,有些意外地問道:“你覺得這件事很好?”
杜恆霜拍了拍胸口,“你別急啊,先讓我緩一緩。這件事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簡直是出門遇貴人,低頭揀金子,完全是不勞而獲的大福氣啊。”
“福氣?”蕭士及挑高了眉,“你很想入士族門閥?”
杜恆霜白了蕭士及一眼,“我什麼時候想過。我都說了是‘不勞而獲’。——不勞而獲的東西有幾個是正經東西?”
蕭士及鬆了一口氣,抓起杜恆霜的手,在唇邊親了親。“太好了,我還真怕你會覺得這是件好事兒。”
杜恆霜挑了挑眉,將手從蕭士及唇邊奪開,嗔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
蕭士及嘿嘿地笑,坐起來將杜恆霜攬入懷裡,在她面頰上親了親,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這句話讓杜恆霜感慨無限,靜靜地把腦袋靠在蕭士及懷裡。聽著他鎮定有力的心跳,一顆有些浮躁不安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過了許久,杜恆霜想起一事,問道:“蘭陵蕭氏怎麼現在突然想起來要拉我們家入族譜?到底是誰在背後慫恿的?”
蕭士及有些驚訝,握住杜恆霜的肩膀。將她從自己胸前抱起來,看著她的眼睛探究半晌,道:“你怎會認為是有人慫恿的?”
“呃,就是覺得無風不起浪吧。凡事都有個緣由。我們跟蘭陵蕭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再說,姓蕭的人多了,難道天底下姓蕭的人。都是蘭陵蕭氏的旁支末節?”杜恆霜撇了撇嘴,斜睨蕭士及一眼。
“我媳婦真是冰雪聰慧。”蕭士及笑著誇了杜恆霜一句。
“少貧嘴,快說,到底是誰在背後興風作浪?”杜恆霜輕輕推了蕭士及的胸口一把。
蕭士及道:“是崔家。崔大郎夫婦今日去中書令蕭禹家裡拜訪。還說要跟蕭家結親。許大人路子廣,知道了這件事,就跟我提了一句。”
一聽跟崔家有關,本來有些遺憾的杜恆霜立刻振奮起來。“讓我說中了吧。看來真的有問題啊。”
杜恆霜從長榻上站起來,在裡屋走來走去。最後在屋子中央放著的一人多高,一丈寬的紫檀木大插屏處停下來,看著插屏上精巧無比的牡丹花開的刺繡,若有所思地道:“崔家這是一石二鳥啊。他們現在放出風聲,不管成不成,陛下都會忌憚於你。”
蕭士及一下子站起來,緊走幾步,來到杜恆霜身邊,“你說陛下會信他們的話?就算我不肯入蕭家族譜都不行?”聲音中有些急切。
杜恆霜提到的這層意思,是蕭士及沒有想到的,也是許紹沒有提及的那一層意思。
杜恆霜嘆口氣,低著頭悶悶地道:“我爹說過,陛下最大的毛病,就是多疑。你看毅親王,還是他的親生兒子呢,這不說拔就拔了,將宮裡凡是有跟毅親王有關的人,無論是什麼情況,都一口氣全剷除了。”
蕭士及的臉色陰沉下來,“崔家簡直是欺人太甚!”
“是我不好。給你惹麻煩了。”杜恆霜抱住蕭士及的胳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道。
蕭士及忙道:“不關你的事。你不出手,我也會出手。——陛下的意思,我不是跟你早就說了嗎?你不過是恰好挑中這個機會而已。”
“唉。”杜恆霜也知道是這個理兒。現在是擺明了陛下要拿蕭士及做領頭羊,打擊“崔半朝”。但是一個不小心,“領頭羊”就會變成替罪羊。這個分寸真是極難把握。
“不行,不能這一次讓崔家得逞。”杜恆霜神色一凜,對蕭士及道:“你打算怎麼做?”
蕭士及悶悶地道:“還沒想好。”又對杜恆霜道:“不過我已經跟蕭義說了,讓他備車,我要去洛陽一趟,接太祖母過來住。”
杜恆霜心裡一驚,繼而一喜,偏著頭饒有興味地看了蕭士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