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素素聽說了杜恆霜昨夜在龍香葉那裡的舉動,笑得前仰後合,不過還是命人給龍香葉送了一盒自己調製的蛇油凍瘡膏,給龍香葉擦拭。
龍香葉卻認為諸素素現在跟杜恆霜是密友,怎麼會幫自己?所以不肯用諸素素送的蛇油凍瘡膏,無端多吃了許多苦。
杜恆霜跟蕭士及帶著孩子和杜恆雪,坐了一輛大車,往京兆尹所在的裡坊行去。
剛出了崇康坊,卻看見一輛更大的車停在路邊不遠的地方。
一個老僕在車下張望。
看見他們的車過來,那老僕忙對著那輛車說了句話。
那輛大車的車簾掀開,卻正是海西王杜那茲,也就是杜恆霜和杜恆雪的爹爹杜先誠,對著他們招手微笑。
杜恆霜從車窗裡面看見,一時大喜。匆忙之間只帶了杜恆雪下來,來到那輛大車下面,笑著道:“海西王這是要去哪裡?”
杜恆雪一聽,如同半空中響了個炸雷,知道這人就是自己的爹爹杜先誠。
她聽杜恆霜說過,她們的爹爹並沒有死,而是從佛朗斯牙回來了,還做了大齊唯一一個異姓王海西王。
可是仔細看那人的樣子,臉上一部毛茸茸的八字元寶鬍子。深凹的雙眸,高挺的鼻樑,說話怪腔怪調,真是一點都看不出是大齊人,更看不出是自己的爹爹。
杜先誠對杜恆霜笑了笑。就看向杜恆雪。
他離開長安的時候,這個小女兒還很小,小到他都不記得這個女兒是什麼樣子了。如今看見一個玉雪可愛的大姑娘站在他面前,杜先誠極是感慨。
他是為了一家大小有好日子過,才孤身離開長安,遠赴海外尋找樂土。
可惜,海外也不是樂土。而他留在中原的家,卻差一點家破人亡。
大錯已經釀成,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希望他還能亡羊補牢。為自己被忽略的家人做一點事情。
大女兒已經嫁得好人,就是小女兒遇人不淑。
杜先誠看著杜恆雪笑道:“你是雪兒?聽說你在跟諸郎中學醫?”
杜恆雪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大力點頭,“是啊……王爺。您有空去我姐姐家坐坐,我如今住在我姐姐家裡。”
“外面冷。上來說話吧。”杜先誠撂開車簾,讓杜恆霜和杜恆雪兩姐妹到車上說話。
杜恆雪看了杜恆霜一眼。
杜恆霜笑道:“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說著,攀著車轅上了杜先誠的大車。
杜恆雪也跟著爬上去。
蕭士及站在車下,笑著扶了她們倆一把,並沒有跟著去。
在車裡坐定,杜恆雪壓低聲音,小聲叫了一聲,“爹……”
杜先誠聽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乖女兒……”
父女三人在車裡寒暄起來。
杜恆霜就道:“過了正月十六,我們要為雪兒操持歸宗的事兒,爹要不要過來瞧瞧?”
杜先誠搖搖頭,“杜家宗族既然來人,我還是不要露面的好。”又對杜恆雪道:“先在你姐姐這裡住著,等我想法子,讓你住回杜家。”
杜恆雪忙道:“我都聽爹爹的。”許是父女天性,她對杜先誠的孺慕之情來得十分自然。
杜恆霜看著高興,道:“看來爹爹對雪兒自有安排,我就放心了。”
“那是自然。我杜先誠的女兒,怎會被人欺侮到那種地步?!”杜先誠說著,捶了一下座位,很是不高興。
杜恆雪忙道:“我已經跟他們義絕了……”
杜先誠嘆口氣,摸了摸杜恆雪的腦袋,“雪兒心善,是個好姑娘。那孫家不是東西,你爹我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杜恆雪還想再勸,杜恆霜卻笑盈盈地打斷她的話,“雪兒,爹就是為我們出氣的。你不要客氣。”
杜恆雪怔怔地看了看杜先誠,又看了看杜恆霜,才真正明白,什麼叫親爹……
蕭士及在外面咳嗽一聲,提醒他們不要拖得時間太長。
杜恆霜就道:“爹,我們先走了。一會兒要去許家吃飯,然後早一點回去,不然婆母又要有話說了。”
杜先誠挑了挑眉,“你說龍香葉那死婆子?她又怎麼了?”
杜恆霜有些尷尬,嗔道:“爹,她好歹是及哥哥的孃親,您這樣說,讓及哥哥聽見,心裡會不高興的。”這麼說,那就是龍香葉還是不待見杜恆霜了。
杜先誠哼了一聲,沉吟半天,緩緩地道:“霜兒,既然那龍香葉看你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