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恆霜越來越冷厲的神色,“柱國侯夫人,不是這樣的!吳哥哥……吳哥哥……他是被逼的!”
杜恆霜冷冷地道:“你住嘴!”然後看向吳世成,森然道:“我要他自己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世成被杜恆霜的目光看得低下頭,卻還是抱著劉愛巧,道:“巧兒,你回去吧。咱們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下輩子我一定跟在一起……”
“不要!我這輩子要跟你在一起!下一輩子也要跟你在一起!下下輩子!咱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劉愛巧激動地說道,越發將吳世成抱得緊了。
吳世成覺得自己痛得喘不過氣來,仰起頭,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將劉愛巧恨不得揉到心坎裡去。
這一聲嘶吼驚醒了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的諸素素。
“哎嗎啊,這實在太感動了。男有情,妾有意,卻又碰到一個棒打鴛鴦,強搶民男的惡婦。——想不到我諸素素這輩子,還能見到這樣活生生的苦情戲……”諸素素喃喃地說道,目光在吳世成和劉愛巧之間掃來掃去。
杜恆霜和蕭士及都被諸素素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素素,你是被嚇傻了吧?”杜恆霜擔心地問道,捏了捏諸素素的手。
諸素素回過神來,衝著杜恆霜笑了笑,舉起杜恆霜的那隻手,緩緩地道:“只要你站在我身邊,我就沒事。——我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啊。有當朝一品柱國侯夫人照應我,我怕什麼?”她以為自己在笑,其實她不知道,她臉上已經淌滿了淚水……
杜恆霜看了心酸,低聲道:“我本來就不同意……”
諸素素止住杜恆霜的話,平靜地道:“這件事我還糊里糊塗呢,你先別說話。”說著,看向地上跪著的苦情二人組,笑著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又問劉愛巧,“就算我逼吳世成嫁給……娶我,關你什麼事?你算哪根蔥?他娶誰跟你有一文錢的關係嗎?”
劉愛巧從吳世成懷裡怯怯地抬起頭,看見諸素素滿臉是淚,帶淚的臉上卻堆著燦爛的笑容,看得她又惴惴不安,又暗自得意。
“你說啊?!”諸素素提高了聲音,她最看不得這個小娘子一臉人畜無害的小白花樣兒。
劉愛巧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更緊地縮到吳世成懷裡。
吳世成忙護著她,抬頭對諸素素大聲道:“你別吼她!不關她的事,都是我的錯。要打要罵,都衝我來好了!——你放心,我肯定會娶你。只要你不為難她,我一定娶你!”
“哎嗎啊,我是不是病糊塗了?”諸素素偏頭看著杜恆霜,“我怎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讓他娶我,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嗎?”
杜恆霜不知該怎麼回答,沉默半晌,道:“庸人自擾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吳哥哥哭成這樣,你還說他不痛苦?——昨兒說得好好的,吳哥哥說要來我家提親,還說讓諸大小姐幫他提親,可是今兒一早就變卦了,突然過來說,不能娶我了,因為……因為……諸大小姐逼他娶她!”劉愛巧鼓足勇氣,靠在吳世成懷裡,大聲說了出來。
諸素素瞪著吳世成,問道:“……你是這樣跟她說的?你什麼時候跟她勾搭上的?”
吳世成別過頭,不敢看諸素素的眼睛。剛才瞥見諸素素滿臉是淚,卻又笑得燦爛似繁花綻放,他的心裡居然不爭氣地漏跳了一拍……
“我們……我們這半年來,早就私訂終身了!”劉愛巧一不做,二不休,今兒要坐實了這件事。
“原來已經有半年了。那就是從我回來之後?”諸素素的聲音越發輕緩,甚至有些飄忽,盪悠悠在屋裡半空中迴響,聽得人的心也懸在半空中悠悠盪盪。
吳世成嘟噥了一聲,不知道在說什麼。
劉愛巧到底口齒伶俐,道:“其實你不在的那兩年,吳哥哥就跟我們家很熟了。吳哥哥以為你死了,難受得不得了,都是我去安慰他。後來你回來了,吳哥哥才放下心……”
諸素素用手抹了抹臉,發現抹了一手的淚水,才知道自己原來剛才一直在哭,一時對自己乍現的軟弱恨得不得了。她先瞪了杜恆霜一眼,埋怨她不提醒她,然後拿袖子胡亂抹了抹臉,掀開被子從炕上下來,只穿著月白色纏枝大麗菊撒腿綢褲,披著猞猁皮的大襖,俏生生地站在炕前的地上,指著地上跪著的那對同命鴛鴦,咬牙切齒地道:“來人!給我把這對鴛鴦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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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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