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著腿上的薄被,皺著眉頭道:“我能幹什麼?我就是白問問。難道你忘了?我們本是夫人給侯爺預備的通房……”
知禮鬆了口氣,復又躺下,“我道是什麼。你急什麼啊?夫人是厚道人,不會對我們不管的。”
知節想了想,也躺了下來,“你說得也是。不過……”
知節從自己床上起身,來到知禮的床上,跟她並頭擠在一起,悄悄地跟她咬耳朵,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知禮,你發現沒有,夫人回來一個多月了,還從來沒有跟侯爺……”
這件事也一直在知禮心裡打轉。可能不止知禮,整個上房的丫鬟婆子,心裡對這件事都有疑惑。
就是從夫人回來一直到現在,她還沒有跟侯爺行過房。
對於大齊的大戶人家來說,主人行房與否,根本就不是秘密。房裡貼身伺候的丫鬟知道,外面值夜的婆子知道,洗衣房裡每日洗衣衫被單的媳婦子知道,就連茶水房、廚房燒開水的粗使婆子都知道。
柱國侯蕭士及也算是新貴,目前只有夫人一個女人。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們夫妻。畢竟大家都把夫妻行房的次數,看成是夫妻關係是否和睦的重要依據。
知禮悄然點頭,“雖然沒有人說,但是大家夥兒都在犯嘀咕呢。”
目前柱國侯府內院的下人,全是杜恆霜當年從杜家帶來的。蕭家原有的下人。被蕭士及整肅過幾次,後來又被蕭泰及清洗過幾次,如今所剩無幾,全數都到外院去了。
內院的這些下人,都是跟杜恆霜一條心,所以格外關注杜恆霜是不是跟侯爺夫妻關係和睦。
她們都知道,一旦侯爺納了新歡,柱國侯府後院的格局,就要徹底被打破了。
現在還沒有新歡進府。侯爺就不碰夫人了,以後可怎麼處?——這種狀況,著實讓她們擔憂。
知節就道:“是不是侯爺在外面有了女人?”
知禮壓低聲音道:“我聽洗衣房的婆子們說葷話,說男人一旦開了葷,是離不了女人的。一夜兩夜還行。十天半個月不在家裡碰女人,不是在外面打了野食,就是在家裡偷上了……”
知節悄然道:“家裡應該沒有人跟侯爺偷上。”
“那就是在外面有了女人。”知禮繼續跟知節咬耳朵,“我聽說,侯爺這一趟能死裡逃生,是被人救了。外面有人在傳,說救侯爺的。是侯爺的紅顏知己呢……”
知節吃了一驚,“真是這樣?夫人知道嗎?”
知禮搖搖頭,“不曉得。”
“夫人說,明天要找我們過去說話。你要不要把這件事跟夫人說一說?”知節忙道。她倒不是非要給侯爺做通房不可,只是不管做還是不做,總得給個準話。這樣不上不下地吊著,算怎麼回事呢?
“還是不了。我本來就是聽了一耳朵。若是有人故意傳的。讓夫人曉得,豈不是又是一場氣生?還是不了。就算真有其事。侯爺對那女人也有限。若是真得看重她,早讓那紅顏知己進府了。如今一個多月,侯爺什麼話都沒有說過,還要外面的人傳來傳去,可見那人撐死就是侯爺在外面包的粉頭。不過是個外室而已,能有多愛重?”知禮看得更明白些,將好處壞處一條條跟知節說清楚。
知節聽了,方才放心,回自己床上睡了。
而正房這邊,杜恆霜出去又查了一趟各處上夜的情形,才回到屋裡。
蕭士及靠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就著床邊的白玉宮燈細讀。
“回來了?”蕭士及放下書,起身將白玉宮燈的燈芯挑了挑,那燈爆出一朵燈火,剎那間又暗了下去。
杜恆霜點點頭,“我去浴房泡個澡。今兒累了一天,怪乏的,你早些睡吧,別等我了。”說著,匆匆忙忙就要往浴房裡走。
“霜兒!”蕭士及低叫一聲,掀開被子下床來。
杜恆霜的腳步頓了頓,又要往浴房裡走。
蕭士及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霜兒,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從你回來,一直到現在。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啦?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不該拋下你們母子三人去從軍?”
杜恆霜笑了笑,淡淡地道:“當然不是,我怎麼會埋怨呢?如果沒有你從軍,我們也沒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封妻廕子,你可都做到了。”
“那你為什麼躲著我?”蕭士及手掌微一用力,將杜恆霜帶著在原地轉了個身,變成正面對著他。
“我哪有躲著你?我這不是忙嗎,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我……我很累……”杜恆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