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想跟毅親王妃坐在一起。”
永昌帝一愣。他的話,自從他做了皇帝之後,還沒有人駁回過。他親自開口 ,讓杜恆霜去跟著太子妃坐,實在是對她莫大的恩典,卻被她毫不猶豫的一口回絕了。——這個杜恆霜,未免也太恃寵而嬌了吧?
永昌帝雖然在心裡有些不悅,但是面上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依然笑眯眯地走到堂下新擺的一張大圈椅上坐下來。那大圈椅是紫檀雕成,鑲了不少寶石玉石,椅背和座椅上都搭著厚厚的狼皮褥子,坐上去不會覺得太冰。
大理寺的大堂,屋宇縱深很高,夏天涼快,冬天卻有些太冷。
永昌帝順勢坐了下來。
太子和毅親王一左一右站在永昌帝身後,如同兩樁門神一樣護著他。
蕭士及就忙上前道:“陛下息怒。內子單純,不會說話,惹惱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永昌帝也只有一點點的不高興,此時自己最看重的大將親自彎腰請罪,他的心情十分愉悅,搖頭:“朕沒有生氣,柱國侯不要多慮。”
太子忙道:“柱國侯夫人從來沒有進宮赴宴,不知道這裡的情形。”又轉頭對杜恆霜示好。“柱國侯夫人,到時候,毅親王妃和太子妃都會坐在一起,柱國侯夫人到時候還可以多交一個朋友,又何樂而不為呢?”
其實杜恆霜的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待看見蕭士及還要跪地給她求情,杜恆霜更是慚愧,忙斂紝一禮。道:“陛下,是臣婦無知妄言,還望陛下恕罪。”頓了頓,又道:”跟我夫郎一點關係都沒有。陛下不要怪責於他。”
永昌帝看見蕭士及和杜恆霜都搶著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笑道:“你們倒是夫妻情深……”說得蕭士及和杜恆霜都是訕訕的。
毅親王就打圓場道:“柱國侯夫人不要害怕。到時候內子會來找你的。你們一起進宮,也有個照應。”
杜恆霜忙謝過毅親王。
永昌帝就對大理寺丞道:“好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你上去接著審案吧。”
那大理寺丞再三向永昌帝告了罪,才坐回大堂之上。
這案子還怎麼審啊?
陛下帶著毅親王親自來旁聽,剛才還明晃晃地“暗示”大家,柱國侯夫人是他邀請的賞春宴的貴客。——如果真的將杜恆霜治了罪。她又怎能進宮領宴啊?!
大理寺丞哆哆嗦嗦拿出帕子,往額頭上抹了抹,抹了一把汗出來。
“柱國侯夫人,您還有什麼話說?”大理寺丞的聲音比先還要更諂媚幾分。
杜恆霜心下大定。腦子也靈活起來,對張醫士問道:“張醫士,我請問你,胳膊被射穿了。是不是致命傷?”
張醫士遲疑了一瞬,道:“雖然胳膊被射穿了。不一點能致命,但是高熱不退,也能要人命啊!”
杜恆霜微揚著頭,鄙夷地看著張醫士,“張醫士只用說是,還是不是。不要扯些有的沒的。”
張醫士只好搖頭道:“胳膊上的傷,不是致命傷。”
“這不就結了!”杜恆霜拊掌道,“既然胳膊上的傷不是致命傷,為何要說我‘殺人償命’?這個理兒,我倒是聽不明白。”
崔大郎一聽,就知道杜恆霜在狡辯,便氣憤地道:“胳膊上的傷不是致命傷,可是因這裡的傷,才我家三郎高熱不醒,如今生死未卜。你怎麼能一句話就抹去你的罪過?!”
杜恆霜沉下臉,冷冷地看著崔大郎,道:“我的罪過?我的什麼罪過?我單知道崔尚書是吏部尚書,我真不知道,崔尚書還兼任刑部尚書了,或者還有大理寺丞?——陛下還坐在這裡呢,你就能越俎代庖,給我定罪了?我看你們‘崔半朝’,實在是太過份了。若不是你們家三郎派了媒婆去我家,要強納我家大小姐為二房,我又怎會去找你家三郎,為我家大小姐討公道?!”
“更何況,”杜恆霜頓了頓,接著道:“當時在王家大宅門口,你們家三郎私調北衙禁軍,將我們團團圍住,那麼多刀劍指著我,逼著我射他,不射就不放我們走。我萬般無奈之下,才開動弩箭,射了他兩箭。”
毅親王面無表情地低下頭,肚子裡卻快笑成內傷了。這杜恆霜,以前還是小姑娘的時候,就看上去古靈精怪。後來長大了,端莊沉穩了許多,還以為她改性子了。如今一看,其實還是一樣的古靈精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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