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做填房?難道僅僅是因為方嫵娘生得絕色?過了這麼多年,杜恆霜也發現,許紹並不是一個特別好色的人,他的妾室,還有許家外院養的那些歌姬裡面,有幾個跟方嫵孃的美貌不相上下。
更何況在那個時候,她們一家處於危難當中,許紹出面救了她們。其實就算許紹不娶方嫵娘做填房,哪怕就讓她做外室,方嫵娘都無法拒絕。
如果許紹只是垂涎方嫵孃的美貌,讓她做個外室,也就足夠了吧?
但是許紹還是等了三年,明媒正娶方嫵娘,讓她做了填房。
從寒門庶族的寡婦,一躍成為士族門閥的宗婦,方嫵孃的際遇,不可謂不傳奇啊……
一瞬間,杜恆霜突然明白過來婆母龍香葉每次說到自己孃親的時候,那股壓抑不住的鄙夷、嫉妒和酸澀。
本是同樣階層的人,而且龍香葉一直認為方嫵娘除了一張臉,什麼都不如她。
可是方嫵娘不僅沒有不如她,並且在“喪夫”之後。過得比她好多了。
這樣的際遇,怎能讓心眼兒比針尖還小的龍香葉受得了?
這樣說來,力排眾議娶方嫵娘做填房計程車族門閥的族長許紹,難道是因為真心喜愛她才做出這種讓士族同仁們看不起的事兒?
那又為何在娶她過門之後,放任自己原配的兩個嫡子處處踩在方嫵娘頭上呢?
這些怎麼都說不通啊……
杜恆霜一時覺得頭緒紛亂,有些想不清楚,忙定了定神,暫且將此事放下,淡淡地道:“我們到底不是士族。崔家滿門權貴,又是太子妃的孃家,拿我們祭刀很正常。就是苦了侯爺。如今賦閒在家……”
蕭士及忙打斷杜恆霜的話,“其實我在家裡挺好,可以天天督促你和孩子打拳,還能有空去處理一些庶務。田產、鋪子都能理一理。家裡上上下下的人手也能好好梳理一遍,正是難得的機會呢。”
杜恆霜知道蕭士及就算心裡難受,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來,便也跟著含笑點頭道:“侯爺要是這麼想,是我們一家大小的福氣。說實話,我們新搬到這個侯府。還有些害怕,如果侯爺能在家裡多住些日子……”
許言朝哈哈笑著打斷杜恆霜的話。“正是呢,姐夫在家住著,可以鎮宅啊。一切魑魅魍魎,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我不是這個意思!”杜恆霜有些臉紅。怎麼能說蕭士及是鎮宅的呢?雖然其實差不多……
蕭士及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杜恆霜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莫要急。”
蕭士及的話,帶著股神奇的撫慰人心的作用。讓杜恆霜有些躁動不安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下來。
許言邦自從知道蕭士及的神武將軍被罷免之後,臉上的神情就格外陰鬱。
見屋裡的幾個人都不再說話了,許言邦才道:“這件事,我要回去跟我爹商議商議。”
蕭士及搖搖頭,“沒什麼可說的。言邦你不要勞煩許大人。”
“怎麼叫勞煩呢?”許言朝叫了起來,“我爹一定會幫姐夫把這個位置搶回來的!”
杜恆霜明白蕭士及的主意,擔心這兩人好心反而幫倒忙,忙道:“言朝,你要聽你姐夫的話。姐夫說這件事不用許大人插手,就是不用許大人插手。我們不是矯情的人,不會將幫手往門外推。只是現在的情形,其實真的用不著許大人出手。那崔家……”
杜恆霜冷笑兩聲,“忒也著急了,吃相太難看。以現在大齊的局勢,侯爺復職只是遲早的事兒。許大人硬是要插手,反而著了相,不僅讓崔家更加不高興,而且也給許家增添麻煩,實在是不值得。”
許言朝尚在疑惑之中,許言邦已經明白過來,拊掌大笑道:“正是呢!到時候西面和南面戰事一起,崔家那些塗朱傅粉、體胖面白的郎君們,就要避之不迭,躲回自家山莊‘休養’去了。”
蕭士及跟著笑了一回,才淡淡地道:“別說西面的薛家父子和南面的蕭銑、李子通,就說朔北,崔家三郎著急想要你這朔北都護的位置,我看也是太眼皮子淺了些。你我都知道,突厥人雖然退回大漠,但是他們並沒有放棄朔北那片土地。先前的大齊軍隊,其實補給不夠,並沒有能趁熱打鐵,將突厥人徹底打垮。”
許言邦點點頭,“突厥人再次打回來,是遲早的事兒。崔家三郎若是不信,儘可以讓他大哥罷了我的職,自己親自上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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