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侯爺嗐了一聲道:“真是的,怎麼會這樣?”
侯爺夫人微笑道:“侯爺,好好的,怎麼又跳起胡旋來了?侯爺,不是我說您,夜來實在是要管教管教了。動不動就鼓動人跳胡旋,這下子惹禍了吧?”
穆侯爺心裡也很不高興,對著穆夜來怒吼一聲,“你給我過來!”
穆夜來嚇得面色發白,磨磨蹭蹭地捱了過來。
上一世的時候,千金公主可沒有這個時候來他們穆侯府的秋日宴,當然也沒有從大鼓上摔了下來。
公主在他們家受了傷,傷勢如果不嚴重還好說,如果很嚴重,她真是萬死莫辭了……
“爹,母親……”穆夜來戰戰兢兢地走過來。
穆侯爺想罵她幾句,可是想起心窩子裡的二房,又捨不得罵她,只是虎著臉道:“你可知錯了?”
穆夜來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請爹責罰。”
侯爺夫人剛要開口處罰她,就聽穆侯爺又輕聲道:“不能罰她。”
“侯爺,這是為何?您可知道,太過嬌寵,是禍不是福啊。”侯爺夫人很是要做慈母狀,語重心長地道。
穆侯瞪了自己的夫人一眼。壓低聲音道:“女人家真是頭髮長見識短。我們現在罰了夜來,這錯就真的在我們身上了。——摔壞了公主,你以為只有夜來一個人倒黴嗎?這個罪證確實,我們全家都要倒黴!”
侯爺夫人確實沒有想到這一層,她窒了窒,眼光往四周掃了掃,訕訕地道:“……不會這麼嚴重吧?”
“等陛下砍了你的頭,你看嚴不嚴重!”穆侯低斥道。
侯爺夫人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穆夜來猛然想起上一世。這位千金公主,似乎出嫁一年多就病入膏肓,一命嗚呼了。那時候她才二十一歲。現在的千金公主,是十四歲,明年及笈。所以,她會暫時無礙吧?
但是看見嫡母吃憋的樣子,穆夜來又有一股說不出的暢意。因知道自己的錯,和全穆侯府的存亡連線在一起,她反倒不怕了,開始火上澆油,臉上一幅憂心忡忡的樣子。“爹,若是千金公主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就算沒有死,但是瘸了癱了怎麼辦?都是要人命的病啊!
穆侯捻著鬍鬚,盯了一眼那圍子圍著的地方。沉吟道:“誰在裡面救治?”如果公主真的不治身亡,他們穆侯府要脫罪,就必須要一個替罪羊。
穆夜來忙道:“是諸素素,跟毅郡王府和蕭家都有些關係的一個郎中。”
“她跟毅郡王府有什麼關係?”穆侯爺奇怪地問道。
他們穆侯府去年才從洛陽搬到長安。對很多事情還不瞭解。
穆夜來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大關聯。她巴結著毅郡王府呢。”
穆夜來去年跟龍香葉曾經套過近乎,似乎聽龍香葉提過諸素素的事,知道她只有一個寡母,家境不好,要靠自己行醫度日,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後臺。和毅郡王府的關係,聽說也是沾了蕭士及的光。
聽穆夜來說了諸素素的情況,穆侯爺眯著眼睛笑了,頷首道:“就她吧……”說著,轉身出去,說是去大門口等候太醫去了。
侯爺夫人和諸素素都聽明白了穆侯爺的言外之意,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各自轉開頭去。
侯爺夫人打量著坐在不遠處的蕭家一家人,低聲問道:“那蕭家如何?你為何對他們另眼相看?”
穆夜來一驚。難道還要蕭家陪葬?——不行啊……
穆夜來腦中急轉,想了一想,道:“母親,蕭家的大爺是毅郡王的心腹,我是為了爹,才對他們家另眼相看的。”
穆侯爺確實對毅郡王一直讚賞有加,只是毅郡王對他們昭穆九姓一向是淡淡的,還不得其門而入。
侯爺夫人默了半晌,笑道:“我不懂這些。夜來,你是女兒家,也不要理會這些男人的事。以後快別和蕭家來往了,他們才六品官兒,跟咱們家天差地別。再說你爹要兜攬的人,用不著你毛手毛腳。”
穆夜來只好稱是,低下頭,琢磨著自己大概是不可能在蕭士及官封柱國侯之前再跟蕭家有聯絡了。
因為蕭士及現在的官位太低,還沒有實權,自己家當然是看不上他的。
可問題是,若是等他封了侯,自己才能湊上去,豈不是和上一世一樣了?她難道還要再等一個十年?
穆夜來臉色陰沉下來,跟著的自己的丫鬟回房歇息。
過了一會兒侯爺傳話過來,說要將她禁足,一個月不能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