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得一模一樣呢?若是我這一次就是真的死了,而不是死裡逃生回來,你會不會……”
蕭士及打斷了杜恆霜的話,不悅地道:“越說越離譜了。跟你長得像有什麼用呢?我們從小相識,你是我抱著長大的,你的字是我教的,規矩是跟我學的。我們之間的情分,是一個肉皮囊就可以取代的嗎?”
杜恆霜紅了臉,忙陪不是,“侯爺別生氣,是我的不是。我想左了,以後再不說這話了。”
蕭士及拿手裡的梳子輕輕敲了她的頭兩下,道:“以後再這樣七想八想,我可要罰你。”
“怎麼罰?”杜恆霜回頭斜睇蕭士及一眼,大大的雙眼裡波光瀲灩。
蕭士及看得心中一蕩,低頭在她耳邊耳語兩句。
杜恆霜扭著身子不依,“人家好累,不想……”
“你想哪裡去了?我就是說跟你一起早些睡覺而已。”蕭士及奇道,放下梳子。一手搭著杜恆霜的肩膀,一手從她膝下彎過,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入拔步床裡放下來。
杜恆霜一下子滾到床裡面,用薄薄的袷紗被將自己緊緊裹了起來。
“我說睡覺,就是睡覺。瞧你那小腦袋瓜子都在想些什麼……”蕭士及取笑著放下帳鉤,掖好床帳,躺了下去,側過身。長臂一伸,將杜恆霜從床裡捲了過來,連被子一起緊緊抱在懷裡。
感受到蕭士及胸膛裡的熱氣,杜恆霜突然覺得十分溫暖和安全。
這兩年顛沛流離的痛楚,天各一方的無奈,似乎一下子消失無蹤了。
屋子裡很快就響起杜恆霜平穩細小的呼吸聲。
蕭士及睜開眼睛。看著杜恆霜熟睡的睡顏,俯身過去,在她額頭輕輕一吻,也跟著閉眼睡去。
半夜時分,杜恆霜上房的大門卻被人緊張地拍響。
在碧紗櫥裡值夜的知數睡眼朦朧地叫醒在外間上房值夜的小丫鬟,“一個二個睡得跟豬一樣。我在裡屋都聽見敲門聲了。你們還躺著挺屍。還不快去開門!”
才七八歲剛留頭的小丫鬟,本來就瞌睡大。再加上今天才剛剛搬來侯府,勞累了一天,每個人都睡得比平時沉。
知數的聲音叫醒了她們,兩個人慌慌張張爬起來,來到大門後面問道:“誰啊?”
外面拍門的人焦急地道:“我是二小姐那邊值夜的媽媽,二小姐這會子疼得滿床打滾,全身冒冷汗。我們瞧著擔心是大症候,怕耽誤了。所以特來請夫人的示下。”其實是怕杜恆雪有個好歹,她們就要擔責任了。
知數也起來了,正擁著一床細毯子偎在暖閣的炕上發呆。
聽說是杜恆雪得了急病,知數嚇了一跳,忙躋著鞋從炕上下來,來到月洞門前叩了叩,大聲道:“夫人!夫人!二小姐似乎有些不好!”
杜恆霜的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沉浮。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對她說,“夫人!夫人!二姑奶奶被孫家打了!……夫人!夫人!二姑奶奶派人過來求救……夫人!夫人!許家派人來報信,說您的妹子沒了……”
杜恆霜聽見自己的聲音冷漠而疏離,“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和她,姐妹情分已盡……”居然對妹妹的求救置之不理。
“夫人!夫人!,二小姐像是得了急病了!夫人!您醒醒啊!”月洞門上的叫喊聲和敲門聲越來越急,終於將杜恆霜徹底驚醒。
她直直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喃喃地道:“雪兒,雪兒,這一次我一定能救你!”說完就驚訝地捂住嘴。她在說什麼呢?什麼叫“這一次”?難道以前這些事情曾經發生過不成?
杜恆霜擁著被子,全身冷汗淋漓。
知數焦急的叫喊和拍打月洞門的聲音也將蕭士及驚醒了。他睜開眼,看見杜恆霜抱著雙膝坐在床頭,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在昏暗的帳簾裡顯得分外明亮。
蕭士及也嚇了一跳,忙坐起來拍了拍杜恆霜的後背,“霜兒你怎麼了?怎麼有些魂不歸經的樣子?”說著又安慰他,“雪兒沒事的。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偎進蕭士及散發著騰騰熱氣的胸膛,杜恆霜神魂初定,知道自己又做了那個關於流光鏡的夢。這一次,她又看見了那曾經見過的那些人,那些事。
經過了陳月嬌的重影,和那重影之一企圖奪她身軀之事,杜恆霜已經慢慢明白過來,那流光鏡裡顯露的,似乎是另外一世。
在那一世裡,她的身軀被那重影之一的魂魄佔據,就如畫皮一樣,那隻不知從哪裡來的女鬼披著她的皮囊,用著她的身份,佔據了她的位置,卻又對她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