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好,蕭士及就會成為人人喊打的不孝子,忤逆子,別說做官,就是做生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看不起。
蕭士及不想再談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事情已經解決,就不用再糾結手段的正確與否了。
杜恆霜將頭埋在蕭士及懷裡,想了半天,還是委婉地道:“你昨夜出去,應該跟我說一聲,免得我等。我昨夜等到三更天才睡,今兒還困著呢。”
蕭士及從善如流,馬上道:“是我沒有想周全,應該早些跟你說了再出去。只是那時候被娘派來的下人一直盯著,我懶得跟她們糾纏,所以索性就走了。”
這也是實情。
杜恆霜到現在為止,才真正放下一顆心。先前她就知道,如果婆母不喜愛她,她和蕭士及的日子不會好過。出嫁之前,許言輝給她找了許多長安城裡的民事卷宗給她看,裡面有許多因為婆母而合離,甚至休棄的記載。
在婆媳這場戰役中,媳婦根本就是處於毫無招架之力的立場上。只得任由婆母揉搓。
婆母的權威從哪裡來的?還不是從她兒子身上來的。
只要蕭士及站在她這邊,龍香葉再作天作地都傷不了她。
她就是相信蕭士及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一味讓她忍讓、退縮,才不顧孃親的阻撓,堅持要嫁給蕭士及的。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證明,她的選擇沒有錯。
雖然才新婚三日,他們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彼此都敞開了胸懷。
知畫和歐養娘在外面的梢間候著。
“歐養娘,我們還回不回去?”知畫有些擔心。
屋裡的兩個人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
歐養娘手裡捻著一根針。在頭髮颳了刮,帶著杏紅稜子線,給杜恆霜繡著一個大紅鷓鴣的肚兜。
“應該是不用了吧?沒聽老夫人那邊都要搬院子了。”歐養娘笑眯眯地道。
姑爺這一次做得不錯,三兩下就讓老夫人搬了院子,之前她還以為很困難的。畢竟蕭士及“孝子”的名聲遠播,未必願意為了自家小姐。去做損害自己“孝子”名聲的事。
“這跟孝子有什麼關係?”知畫不解,“不就是搬個院子?”
歐養娘橫了她一眼,“當然有關係。如果老夫人不願意搬,吵嚷出來,就是他的大不孝。娶了媳婦忘了娘,在哪裡都說不過嘴。”
“可是……現在老夫人自己願意搬啊。不會再說娶了媳婦忘了娘吧?”知畫嚇了一跳。搬個院子還有這些彎彎繞,這些人真能打馬虎眼兒。
“正是這話。搬院子這件事。如果老夫人不願意,當然就是姑爺‘不孝’。如果老夫人願意,你不讓她搬才是‘不孝’。姑爺厲害的地方,就是能讓老夫人沒有抱怨,自然不損及他的名聲。”歐養娘說著,覺得眼睛酸,將繡繃放了下來。叫了個小丫鬟過來,該傳午食了。
蕭士及在屋裡跟杜恆霜說了半天話。聽見外面歐養娘在命小丫鬟傳午食,才有些歉意地道:“你還沒吃吧?咱們一起吃?”
杜恆霜含笑點頭。
等蕭士及出去了,杜恆霜才叫了知畫進來,問她道:“我記得我那個九連環匣子是一對的,還有另外一個在哪裡?”
知畫經管著杜恆霜的衣物首飾,對這些零碎小東西記得最清楚,忙去尋了來,問道:“大少奶奶要做什麼?”
杜恆霜將裝了婚書的那個九連環匣子從袖袋裡掏出來,兩個匣子並排擺在羅漢床的矮几上。
看了半天,杜恆霜將裝著龍香葉和蕭瑞生婚書的九連環匣子用個大一些的錦盒裝起來,再上了鎖,自己拿了鑰匙,命知畫將錦盒送到外院蕭士及的書房,擺到裡屋的博古架上。
矮几上剩下的是另一隻九連環匣子,和先前那隻一模一樣,差別只是裡面沒有婚書。
杜恆霜將這個空匣子拿到自己以前用作書房的東次間藏起來。
因龍香葉的婚書這件事太過重大,她不敢留在身邊,就使了個魚目混珠的法子,將真匣子拿到外院存放,自己這裡放著的是冒牌貨。
吃過午飯,杜恆霜讓歐養娘幫著指揮房裡的丫鬟婆子收拾東西,也準備搬到正院。
陳月嬌在二房的院子聽見龍香葉居然自願搬到後花園的萱榮堂住,驚訝得合不攏嘴。龍香葉有多看重這個住在正院的權利,陳月嬌比誰都清楚。
蕭泰及也很是著急,馬上趕到正院,卻看見已經有許多婆子在往外面抬傢俱了。
“娘,您住的好好的,為何要搬走?”蕭泰及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