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就是要把帳握在手裡,有了帳房,您才是如虎添翼。”
杜恆霜默然良久,緩緩搖頭。
看著妝臺上晶瑩剔透的梳妝鏡裡面的嬌顏,淡淡地道:“會做帳,算不得什麼了不得的本事,別人稀罕,我不稀罕。要拿知畫的終身,跟幾本冷冰冰的帳本交換,我是不忍的。”說著,回頭看了歐養娘一眼,“養娘,您也是看著知畫長大的,如何忍心讓她嫁給吳用那種爛人?”
歐養娘並不知外院的詳情,只知道吳用衝撞了知畫,得罪了大少奶奶,被打了十板子,革職勿用了。
就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啦?你生這麼大氣,知畫也跟淚人似的,躲在屋裡不出來?”光天化日之下,知畫就算吃虧,也不算吃很大虧吧?
杜恆霜冷笑著將吳用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道:“他那些嚼蛆的話,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吳大帳房還好意思為他的侄子求娶知畫。慢說他並沒有沾到便宜,就算他真的沾了知畫的便宜。我寧願把他打死也不會讓他去糟蹋知畫!”
知畫正好過來服侍杜恆霜盥洗,聽見這話,快步繞過隔間的什錦子,來到杜恆霜的妝臺前面,撲通一聲跪下道:“多謝大少奶奶!多謝大少奶奶!”然後又膝行到歐養娘身邊,仰頭道:“養娘,知畫真的沒法嫁給那個……吳帳房。”
歐養娘長嘆一聲,扶了知畫起來,“居然是這樣。罷了。不過是一個帳房,去了他們,還有更好的來,就這樣吧。”說完又勸杜恆霜,“既然做了,不妨做絕點。直接回了大爺,將姓吳的攆出去吧。”
杜恆霜倒是有些躊躇,擔心道:“他叔叔是大爺的左膀右臂,若是將他攆出去,他叔叔的面子往哪裡放?”說完搖頭,“算了。已經革了他的職,再不要給他派差事。也就完了。”
歐養娘知道杜恆霜心慈,也沒有再多說。橫豎杜恆霜是主子,吳大帳房再厲害也是下人,還能翻天不成?
又囑咐杜恆霜:“這事一定要跟大爺說清楚,免得被別人進讒言,傷了彼此和氣就不好了。”
杜恆霜點點頭,卻不知道蕭士及已經在門口聽到了。
他轉身離去。直接去外院帳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士及親自過問。哪有人敢說謊?
都一五一十交待得清清楚楚,甚至把吳用被抬回吳大帳房屋裡之後,在炕上怒罵知畫是賤人、婊子的話都說了出來。
蕭士及淡淡點頭,吩咐道:“來人,去把吳用給我綁起來,送到這裡,就在這裡給我恨恨地打,打到只有一口氣,再攆出去。記住,不能打出血,攆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有一口氣吊著。若是攆出去之前就打死了,你們就自己上吊吧,不用來見我了。”
他的手下齊喝一聲,衝到吳大帳房住的偏院裡,將吳用從炕上拽下來,一路拖到帳房院子裡,當著蕭士及的面,打得吳用直剩一口氣吊著。
天剛黑的時候,蕭家的角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渾身軟綿綿的人被從角門裡扔了出去。
吳誠在自己院子裡聽說自己的侄兒被大爺又命人打了一頓,已經攆出去了,一下子慌了神。
他知道,蕭士及不比杜恆霜,這個男人,可是個狠角色,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一時忘了為自己的侄兒擔心,一路跑著來到帳房的院子,跪在蕭士及面前痛哭流涕。
“大爺……大爺……是小的錯了,豬油蒙了心,慣的侄兒比祖宗還大。小的知錯了,請大爺莫要生氣,若是還要責罰,就罰小的。”
蕭士及知道吳誠的本事。這黃河以北幾個數得著的帳房,吳誠就是其中一個。他也是花了大價錢將他請來的。
吳誠是有本事,不過這本事在上位之人看來,實在不值一提。
恃才生傲最是要不得。
蕭士及笑了笑,說道:“吳誠,我知道這事跟你無關。不過你對侄子管教不嚴,才釀成今日的大錯。這樣吧,我今日罰了你的侄子,你未免心裡有怨恨,我也不說別的,如果你想離去,我可以現在就把身契還給你。”
吳誠一聽,嚇得腿都軟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跟著蕭士及有兩三年了,本來是打著在蕭家養老的心思,才過來做總帳房的。他可是知道,之前他幾個總帳房,一離開蕭家,就不知所終了。若是像他這樣被趕出去,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還難說,就把頭搖得飛快,“不想!小的不想離開!請大爺責罰!”
“那好,我就罰你半年的月錢。”蕭士及說著站起來,“你提拔一個內帳房上來。以後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