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呢?錢伯明明守著院子……”可是她也知道,錢伯在外院,內院這邊,只有上夜的婆子。誰都沒有想過,京兆尹府上辦喜事,還有人有這樣大的膽子!
“他是誰?我要送他見官!”杜恆霜恨恨地道。
“見官就不必了,我等會兒送他去見閻王就可以了。——你回去睡覺吧,再過兩個時辰就天亮了,你還要折騰一天,不要累著。”說完,安子常從窗戶裡一躍而出,來到那人身邊,伸出手,托住那人的脖子,左右一擰,只聽喀嚓一聲,那人便被擰斷了脖子,見閻王去了。
杜恆霜並不害怕,反而嗔怪安子常,“你不問問他是誰派來的?就這樣把他弄死了,他後面的人豈不是逍遙法外?”
安子常將那人的屍身附在背上,回頭淡淡地道:“我早問過了。——你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好。”說完飛身躍上屋頂的時候,安子常又回頭看了杜恆霜一眼,目光晦澀不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從屋脊上跳了下去,消失了蹤影。
被安子常這樣一鬧,杜恆霜也睡不著了,開啟安子常留下的那個金黃色香榧木的匣子,裡面璀璨的珠光竟然在夜色裡發出虹暈,竟是上好的一套珠寶,可以用來打做頭面。
杜恆霜將匣子放入箱籠,闔眼在竹榻上睡了一會兒。
再睜眼的時候,方嫵娘已經焦急地搖醒她道:“快醒醒,喜娘已經到了,快去房裡洗漱換衣。”
幾個丫鬟也被方嫵娘叫了進來,一堆人簇擁著杜恆霜又洗又畫,花了快兩個時辰才將她妝扮妥當,而杜家的前院裡,蕭士及已經帶著鼓樂、儀仗和彩車過來迎親了,正在二門外被人逼著做催妝詩。一陣陣鬨堂大笑不時傳進來,喧鬧的氣氛將這八月天裝點得更加火熱。
方嫵娘帶著杜恆雪,還有她的小兒子一起走進來,看著站在屋子中央盛裝的杜恆霜。
頭上一頂沉重的赤金鑲羊脂白玉九鳳掛珠冠,長長從珠鏈將整個面部都蓋了起來。青色釵鈿禮衣,用真正的金絲織成的夾纈襴邊,脖子上戴著一隻同樣沉甸甸的赤金纓絡項圈,腰掛琉璃玉佩,映著杜恆霜雪白粉嫩的膚色,真如一尊綠玉里包裹著白玉人兒,看得方嫵娘眼睛都溼潤起來。
“娘,妹妹。”杜恆霜含笑招呼。
杜恆雪笑得合不攏嘴,“姐姐真漂亮,姐夫要看直了眼睛了。”
方嫵娘拿起蓋頭,給杜恆霜輕輕蓋上,“霜兒,娘和你弟弟、妹妹一起送你出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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