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地道,可是又不願意在外人面前說自己親孃的不是,悶悶地坐了下來,對方嫵娘道:“方嬸嬸,今日的錯全在我,還望方嬸嬸看在我爹份上,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方嫵娘見蕭士及一個字都不提他娘龍香葉的是非,心裡涼了一半。原以為他巴巴地送了霜兒回來,是來悔過來的,可是隻字不提他娘龍香葉的過錯,這個悔過,又怎麼能讓方嫵娘信服呢?
方嫵娘低下頭,琢磨半天,還是不想跟蕭士及繞彎子打啞謎,便出言先把堂上伺候的丫鬟婆子都遣了出去。只留了一個貼身的心腹管家娘子伺候,對蕭士及說了實話:“及哥兒,這件事,雖然你做得有些不地道,但是也讓我們看見了你孃的真心。——我真不知道,我們霜兒礙著她什麼了,要耍盡百寶為難她。及哥兒你是男人,以後也會繼續在外面奔走做官。你娘這樣的態度,我實在不放心將我女兒嫁到你家。”
婆母對一段婚姻的影響力有多大。勿庸置疑。
“你去打聽打聽,婆母若是不喜愛兒媳,媳婦都是什麼下場。最好的結果,也是合離收場。最不好的結果,就是媳婦送命。這些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你說,我有什麼理由要把霜兒嫁進去?就為了以後跟你合離?或者被你娘逼得斷送了性命?”
蕭士及愕然,忙道:“方嬸嬸,這話太重了吧。我娘以前也是喜愛霜兒的,最近……最近……是我的錯,我娘擔心我會有了媳婦,就忽略家裡面。”
方嫵娘嗤笑一聲。道:“瞧你這話說的,我更不想把女兒嫁給你了。——我女兒嫁給你,就跟你是一家人,但是看你說的。有了媳婦,會忽略家裡面,難道你不把我女兒當做一家人?你對我女兒好一點,就是胳膊肘兒往外拐?就是為了外人忽略你孃親?所以你娘生氣也是有道理的?”
一連串的問話問得蕭士及汗流浹背。抬不起頭來。
過了良久,蕭士及才緩緩地道:“方嬸嬸生氣應該的。我現在說什麼。方嬸嬸也不會信。我只想求方嬸嬸不要改婚期。這兩個月內,我必要整頓蕭家,不給霜兒添堵。至於我娘,她年紀大了,行事不周到是有的,以後也會安心在後院養病,不會再為難霜兒。”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
蕭士及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對著方嫵娘連磕兩頭,“兩個月後,方嬸嬸若是還是不信,我無話可說。——我蕭士及在此發誓,若是不能娶霜兒妹妹為妻,我蕭士及一輩子不會娶妻生子,寧願一輩子孤獨終老!”
方嫵娘定定地看了蕭士及半晌,緩緩點頭道:“好,我記住了。給你兩個月時間,看看你的誠心。”
杜恆霜在自己房裡聽見了這件事,輕輕嘆了口氣,繼續低下頭,在繡繃上繡著一對鴛鴦。
那是她大婚那天的大紅蓋頭。牡丹花下一對鴛鴦交頸纏綿,活靈活現。
蕭士及回家之後,並沒有回後院,而是在外院住下,先命人去內院傳話,讓蕭泰及和關芸蓮夫婦搬離新房院子。然後檢視蕭義送上來的下人名冊,將看著眼生的統統拔除。
龍香葉當年嫁給蕭祥生的時候,其實連嫁妝都沒有多少,哪裡有陪房?
現在所謂的這些“陪房”,都是蕭家又重新起興之後,從龍家投過來的。
龍香葉當然希望孃家人越多越好,也好多個幫手,將內院的關鍵崗位,比如採買、廚房、帳房和庫房等處,都用了自己從孃家投過來的下人。
外院的門房,才剛剛插手安排人手。
蕭士及在外面是慣做見不得光的事的,府裡這些事情他雖然沒有關注過,但是如今拿起來一看,就明白了裡面的貓膩。
說實話,這些個女子在內宅玩弄的陰私手段,和他在外面經歷的那些比起來,著實不值一提。
他只是沒想過,一家人也分了這麼多顆心,倒顯得他在外面不顧命的打拼有些自作多情。
蕭士及還是不想跟親人玩手段,就吩咐下去,以後這個家,凡是進人這些事情,必要蕭士及點頭方可。誰要越過他,從外面拉人進來,查出來一起賣到遼東為奴。
為了立威,蕭士及從龍家投來的那些下人統統送到牙行,囑咐他相熟的那些買辦,將這些人都賣到遼東去。
這是做給龍香葉看的,也是做給蕭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看的。若是有些下人因為老夫人不喜歡未來的大少夫人,想著為了巴結老夫人,就給大少夫人添堵,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看看敢不敢冒著激怒大少爺的危險,繼續跟大少夫人作對。
其實在這個男人做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