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就是不知為何他突然又不住了,要搬到他們司馬府來。不知在打著什麼主意。
杜恆雪帶著大丫鬟知書端著一個小銀盆過來,放在窗前的細條桌上,對杜恆霜道:“姐姐,這是我剛給你配得泡手的水,以牛乳為底,加了冬天梅花上收的積雪化成的水,還有雞子、梨花醋、玫瑰幹瓣,你泡一個時辰啊。”
杜恆霜笑著謝過,把手伸進銀盆裡泡起來。
杜恆雪仔細看著銀盆裡面杜恆霜的手,笑道:“姐姐的手並沒有弄粗,我看連繭子都沒有呢。姐姐都是怎麼練箭的?可惜我拉不開弓,不然我也跟著姐姐去練箭。”
杜恆霜對知畫吩咐道:“去把伯母給我送來的小羊皮護套拿過來,給我妹妹一雙。”
知畫應了,去隔間的箱籠裡找出一雙秋香色的護套,雙手捧著遞到杜恆雪手裡。
“這是蕭大哥帶來的吧?”杜恆雪看著那護套宛如一雙手的樣子,便把自己的手放進去,正好套進裡面的五個手指頭。
“是伯母聽說我練箭,專門給我做的,選了上好的小羊皮做裡子,秋香色的細葛做套子,細軟結實。正好射箭的時候戴上。
“伯母囑咐過我,不能讓外人看見。所以我只在家裡練箭的時候戴,出去都不戴。我送你一雙,以後你也跟著我學練箭吧。”杜恆霜的爹爹杜先誠,是弓馬騎射的好手。杜恆霜自懂事之後,常聽錢伯提起,她便纏著錢伯學箭術,一來學點防身的本領,二來也寄託她對她爹爹的哀思。
杜恆雪聽說收這小羊皮護套還要練箭,忙不迭地塞回知畫手裡。“姐姐還是自己留著,換著戴吧。——我累了,要回去歇息了。”說著。帶著自己的大丫鬟知書,一溜煙地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杜恆霜笑著搖搖頭,筆直地站在窗前,一邊看著窗外的夜色,一邊將一雙手放在銀票裡浸著。
繡樓的院子裡。有一棵高大的楓樹。到了秋天,滿樹火紅的楓葉,照的整個院子都璀璨不已。
不過現在是晚上,整棵大樹也是黑黢黢的,看不見楓葉的顏色。
只是,那黑黢黢的樹葉當中。如何又有白光一閃?
杜恆霜眨了眨眼,再仔細看時,又什麼都沒有了。
看來剛才是她眼花了。
杜恆霜垂下眼簾。細細地在銀盆裡輕搓兩個手掌。
她的手指細長,但是並不柔韌。
因為柔韌的手拉不開弓,射不得箭。
她的目光剛離開院子裡那棵楓樹的時候,一隻碩大的白狐就趁著院中沒人的時候,從楓樹的枝葉中跳了下來。一落入院中,就化為一箇中年僕婦。手裡捧著一個八段錦禮盒,迤邐從樹影下走了出來。
此時已經是各個院落都要關門落匙的時候。
咚咚的敲門聲在寧靜的夜色裡就顯得格外清晰。
一個上夜的婆子拉開一道門縫,問道:“誰啊?”
那中年僕婦一臉慈祥地道:“奴婢是安大少爺派來給大小姐送禮的。今日在伽藍寺衝撞了大小姐,我們大少爺很是過意不去,特意讓奴婢過來給大小姐送上一份壓驚禮。”
司馬府的下人都知道,安大少爺,就是許司馬的嫡親外甥。雖然他當年弒君殺父,但是在亂世之中,他的大逆不道的舉動,反而為他增添了重要的籌碼,已經自立為王的齊國公對安子常格外推崇,早就封了他一個先鋒大元帥的職位,只等齊家軍將七十二路反賊整編完畢,就要殺上長安,將長安的小皇帝趕下皇帝位置。
如今大家都看出來了,七十二路反賊當中,真正的真命天子,就是齊王齊伯世!
他登高一呼,已經應者雲集。
到齊王登基為帝的那一天,安子常就是響噹噹的開國功臣,一個穩穩的世襲爵位是跑不掉的。
因此司馬府的下人,對安子常的恭順程度,比兩個嫡出的大少爺都要厲害。
聽說是安子常派來的僕婦,那上夜的婆子忙將大門打得大開,堆起一臉的笑,“這位姐姐辛苦了,快進來喝杯熱茶吧。——大小姐在樓上,待奴婢去給你通報一聲。”
那中年僕婦笑著點點頭,目不斜視地端著八段錦禮盒立在堂屋中央。
杜恆霜在樓上聽說安子常派人給她送壓驚禮,好生奇怪,皺眉道:“他做什麼要給我壓驚……”要壓驚,也應該是杜恆霜給安子常壓驚吧?她射了他一箭,還把他射傷了。
歐養娘道:“既然是安大少爺有心,大小姐就下去看看吧。”
杜恆霜擦了擦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