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夜來覷起眼睛,特別想去看看杜恆霜的手上有沒有練射箭練出來的繭子……
“三小姐,刀箭無眼啊,不要再往前面湊了。”一個婆子悄悄把穆夜來往後拽了拽。
穆夜來只好拼命睜大眼睛,看向杜恆霜的方向。
“唉,這是怎麼說來著?都是親戚,何必動刀動槍呢?”安子常拉長了聲音,一邊懶洋洋地說道,一邊欺身上前,往杜恆霜那邊衝了過去。
杜恆霜看見安子常衝過來,將長弓對準了安子常,嗖嗖地幾箭很快射過去,居然也逼得安子常手忙腳亂,旋身之間,氣息不穩。
嚓!
一隻羽箭擦著安子常的左胳膊疾射而過。
而安子常同時也來到杜恆霜身後,沒有受傷的右胳膊一拖一帶,就從背後握住了杜恆霜持弓的右手,受傷的左胳膊則握住了杜恆霜搭箭的右手,將她整個人圈在了懷裡。
“好香的頭髮!小娘子用了什麼頭油?恁地香煞人啊……”安子常調笑著,一雙手臂卻如鐵箍一樣,箍得杜恆霜一動都不能動。
“放開我姐姐!”杜恆雪看見自己的姐姐反被制住了,反倒著起急來,對著許言邦又踢又打。
許言邦索性和安子常一樣,繞到杜恆雪背後,將她整個人攏在懷裡,不悅地道:“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你姐姐?”
杜恆雪咬咬牙,抬起穿著小蠻靴的小腳,對準許言邦的腳趾尖兒重重地踩下去。
“啊——!”許言邦慘叫一聲,放開了杜恆雪,盤抱著自己的左腳跳了起來,“你要謀殺……老子啊!”
安子常一愣,箍住杜恆霜的一雙手臂不由自主地鬆了鬆。
杜恆霜趁機抬腳往後急踢,從下到上,往安子常褲襠之處踹了過去。
安子常忙一把將杜恆霜推開,自己往後急退,躲開杜恆霜那記“無影奪命腿”,咬牙切齒地道:“真是黃蜂尾後針,也比不過最毒婦人心!”
杜恆霜一脫安子常的桎梏,就立即一個旋身,再次彎弓搭箭,對準了安子常,冷冷地道:“我剛才看在司馬大人份上,饒你一次。你要再敢過來,我讓你們安家從此絕嗣!”
安子常嗤笑一聲,從袖袋裡掏出一方白巾,兩手一撕,就將從那白巾上撕了一個長條下來,然後嘴裡咬住長條的一頭,另一隻手握住長條的另一頭,一圈一圈地將自己剛剛被杜恆霜射傷的左胳膊包了起來,嘴裡卻依然懶洋洋地道:“那咱倆可是心心相印,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也想安家絕嗣呢。哈哈哈哈……”大笑著走到許言邦身邊問道:“走吧,惹惱了佳人,以後可不好收拾呢!”
許言邦飛快地睃了一眼滿臉怒意,漲紅了臉瞪著他的杜恆雪。——不再是躲在她姐姐身後,亦步亦趨地小可憐了……
“走就走!”許言邦哼了一聲,跟安子常走了幾步,又回頭兇巴巴地對杜恆雪道:“你也趕快回家!兩個姑娘家,也不帶個護院,就敢到寺廟裡面來!是嫌你命太長嗎?”說完還瞪了杜恆霜一眼,似乎在責怪她不該帶著杜恆雪出來。
杜恆霜還是彎弓搭箭,一邊警惕地對準許言邦和安子常的方向,一邊走到杜恆雪身邊,“雪兒,走到我背後去。”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將杜恆雪護得嚴嚴實實。
許言邦悻悻地哼了一聲,跟安子常轉身就走。
“你胳膊上的傷勢沒事吧?你放心,咱們回去,跟爹告狀去,看看那個女人會不會責罰她的寶貝女兒。”許言邦故意大聲說道,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意杜恆霜和杜恆雪的方向。
杜恆雪的腦袋果然從杜恆霜身後探了出來,滿臉驚惶的樣子,對著許言邦這邊連連搖頭,像是在求饒一樣。
許言邦突然心情大好,仰頭大笑著,跟安子常往外走去。
等他們走得看不見了,杜恆霜才放下弓箭,對著往這邊遙望的穆夜來一行人看了一眼,沒有理會,拎著長弓,攬住杜恆雪的肩頭,往牡丹圃後面的禪房去了。
“姐姐,你又去找錢伯練習騎射去了?娘說了,別讓你把手練粗了。”杜恆雪小聲說道。
杜恆霜對這個妹妹一向疼愛有加,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了。雪兒回去再幫我泡手,好不好?”
杜恆雪大力點頭,跟杜恆霜一起出了伽藍寺。
等她們登上廟門前面洛陽司馬府的馬車,讓車伕駕車離去的時候,許言邦和安子常才騎著馬,帶著隨從,從牆角轉了出來,遠遠地跟在後面,一起往司馬府的方向行去。
車駕裡面,歐養娘勸告杜恆霜:“大小姐,您已經是要及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