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坐力炮和迫擊炮混成班,可以說是個霸道十足的硬火器加強連。他將近兩百人按建制歸建後,又加強了班屬:分別是一排長佛爺,二排長銅爐,三排長楊源立,加強機槍班班長哄子蛋,迫炮班班長田順年。等建制就位後,最興奮的就是田大炮,想想那是兩門無後坐力炮啊!除了天上打不下來的,地面上可以摧毀任何有生力量,他幾乎都要笑掉大牙了。
鬱悶的還是湛江來,原本身邊的傳令兵是扯火閃,張魁印要了去,就只好將槍嘎子調了出來,可是老宋的勤務兵,他壓根就沒提。
老宋倒沒覺察出什麼,只是莫名其妙地盯著湛江來,他背過那些新兵老兵,把他拽出屋,問:“機槍班班長怎麼換成哄子蛋了呢?那幫老兵油子他鎮得住?”
湛江來顯然不會跟他說老朱的那套廢話,就模稜兩可地說:“磨盤在垛子場乾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沒斃了他就不錯了!現在師裡把警衛連都下派給我,我還能用他嗎!?”
“那還不是因為你!火上澆油,要是俺說,不如就把你給斃了!”
“誒?團長說我護犢子,我看你比我更嚴重啊!”說著大手一揮,嚷嚷道,“就這麼定了!以後少他媽跟我咧咧!”
老宋愣住了,他從來沒看到湛江來這個樣子,他感到傷口隱隱作痛,一絲沒來由的心緒令他癱軟無力。
他哪知道湛江來的心思,這小子說也說不明白,擺了擺手說道:“晚上跟那個照相的談了談,明天一早咱就集合把這事了了,你跟大夥說一聲,都打扮漂亮點。”
湛江來說完就回他的雞窩去了,老宋“呸”了一聲,怒道:“犢子玩意,俺再搭理你就不是人養的!”
說是這麼說,老宋轉念細想,忽然也感到有點不妥,自從老朱跟他談過後這小子就像精神病似的,一會樂得跟朵花一樣,一會又像條瘋狗逮誰咬誰,這老朱究竟跟他談什麼了?老宋自己嘀嘀咕咕地回到屋子,把明早照相的事與新任排長們交代了一二,就回衛生院去了。
一夜平安而過,第二天一早,副連長石法義就吹響了集結哨,這是全連新建後第一次集合,那些新三排的戰士的確令人刮目相看,迅捷的身手讓這些老兵們都暗自佩服,在柴火垛劈料子的磨盤自然是心有不甘,嘚嘚咕咕的直咧嘴。
在伙頭廚房熬薑湯的書裡乖,木訥地瞅著新三排,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的親孃哩……這是哪來的兵喏?莫不是白匪要反攻撒?”
在他身後燒火的勤務兵咯咯直樂,說:“昨晚歸建的,你在村後迂迴還不知道這個事吧?”
書裡乖心裡有點難受,看這些新兵各個武器精銳,舉手投足都非常硬朗,心想手裡的飯碗是被搶定了。他挺後悔,怎麼當初在陣地上就沒幫老油醋一把呢?被磨盤一頓削揍不說,還罰在這裡當廚大頭,這明擺著翻身無望了麼!
活土匪與新三排(2)
想著想著,心裡是火燒火燎的,手裡的姜碗被他搗得叮叮噹噹作響,離著挺遠的磨盤都聽到了,他回頭瞪了一眼書裡乖,張了張嘴吐出一個字兒:“該!”
這時老宋開始訓話了,他咳了咳,一臉嚴肅地說:“同志們……”
還沒說完,新三排就“啪”地打了個立正!把老宋和原來的那幫老兵們嚇了一跳。老宋心想這師裡的警衛連是他媽不一樣啊,不過臉上立馬有了面子,他擺擺手,說:“同志們辛苦,同志們辛苦,今天啊,俺們的任務與往常一樣。早上呢,主要是把大家集合起來照個相,昨天拍照的同志忙著中朝友誼,所以把這事放在今早了,俺看大家還是很積極的嘛,這樣就對啦!”
說完,就招手讓書裡乖和磨盤過來,倆人心口一熱,差點沒哭了,心想還是指導員貼心窩啊!他倆一溜小跑奔了過來,還不忘整理一下衣帽,磨盤人高馬大的被踢到了最後,書裡乖把腰上的圍裙裹吧裹吧揣褲兜裡,還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抹了抹頭髮。
這時佛爺和一個戰士抬著老油醋也來了,身邊還有位秀氣的大姑娘,湛連的傢伙們眼神立刻就變了,一個個擠眉弄眼地偷著壞笑,老宋咳嗽一聲,這幫老兵油子只好乖乖轉過頭嚴肅地目向前方。
這姑娘二十出頭,一身白大褂,生得頗為秀氣,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老宋笑著上前說:“蘇大夫你好啊,百忙中叫您來實在唐突啊。”
蘇大夫笑著搖搖頭,說:“與英雄的連隊合影是我的榮幸,我該謝謝您。”
湛連的傢伙們聽那蜜糖般的聲音心都要酥了,不住往蘇大夫那裡飛眼神。老宋又咳嗽一聲,像是在轉移某種尷尬,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