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老三一起打這場流氓架,卻無法坐視老三被何永打倒而無動於衷。我愣了一下,還是一步跨過案子,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抓住何永的脖領子,把他拉起來。
老三藉機一腳把何永踢倒,還想乘勝追擊,也被我抱住,擠在過道里不讓他動彈。老三一緩勁,立刻皺著眉抓住自己的側襠,估計肌肉開放那塊大包又被碰疼了。
何永一骨碌爬起來,叫道:“老師你也摻乎是嗎?”
我叫道:“摻乎你媽的屁!我不給你拉開,你還有種弄出條命來?”
何永一扒拉我,喘著粗氣說:“我跟他之間的事兒,你甭管。”
我罵道:“扯臊!今天你再動三哥一根毫毛看看,有種你就衝我來,我豁出不減刑再加倆,陪你到天涯海角——”我轉頭叫了李雙喜一板:“今天我就替政府維護一回監管秩序了,李哥,對不對?”
李雙喜不自然地一笑,衝何永撒火道:“你他媽瘋了?敢打檢驗!”
高則崇也走過來說:“就是啊,為幾句話就大動干戈,也太沒水平。”
何永道:“關!”
這場架到這個程度,已經就局住了,沒有再開張的可能。二龍掐好了點兒似的,提了小棍兒,直接奔何永來了,我識趣地往一旁讓開。果然,二龍二話不說,上前先是狠狠一下,抽得何永“哎呦”一叫。
“老三管你你還不服氣是吧?”
何永說:“龍哥你怎麼管我都行,他算雞巴……”
“嗖啪”!二龍胳膊一掄,何永立刻痛苦地“噎”了一下。二龍宣佈道:“哪個雜役管你,你都得乖乖聽著,他們衝誰幹,不都衝我幹呢嗎?你不給他們臉就是不給我臉!知道麼?”
何永望著二龍手裡的桃木棍,氣餒地說;“知道,龍哥。”
二龍回頭對老三說:“行,你先檢驗去吧,這頭牲口留給我處理。”然後狠狠一戳何永的肚子:“庫房!”
何永乖乖地跟著二龍去了庫房,一直在旁邊看樂兒的廣瀾也裹著棉襖跑了進去。小杰呵呵笑了兩聲,自覺失態,趕緊埋頭燒起花線來。
周法宏衝我笑道:“老師造型玩的夠好啊。”我哈哈兩聲,跳過案子,坐下來抄起網子。
關之洲不忿地說:“何永這樣的,早該砸泥裡去!太惹人煩啦!”
時間不長,庫房的鐵門一響,何永出來了,到半路,懶洋洋喊一聲:“三哥,兄弟錯啦,您大人大量,別把氣兒窩肚子裡變結石。”
廣瀾從後面笑罵道:“你他媽就這麼跟三哥道歉?”
老三擺擺手道:“我不跟他計較,我衝龍哥也不跟他上論,今天是把我逼急了。”
“行了三哥,您饒我一回不成嗎?”何永大咧咧笑道。
何永一屁股坐下來,我馬上先發制人地拉攏他:“何永,你他媽剛才把我氣壞了,看那意思,還想跟我來勁兒?”
何永似乎並不記恨我,自顧心曠神怡地說:“不管怎樣,打完這個架,我這心裡的怨氣算散了。”
疤瘌五感慨道:“勞改隊裡,遇到事絕不能退後,該出手就出手,吃虧佔便宜在其次,這拳頭打在一人身上,同時可就打在旁邊那些人的心上啦,以後誰再想咬你,得先考慮考慮了。”
何永擊案叫道:“對!什麼事你不能忍,越忍越給人得寸進尺,什麼忍一下風平浪靜,屁話!”
我笑道:“龍哥那小棍落你身上的時候,你怎麼孫子似的?”
何永尷尬一下,馬上一揚大拇哥說:“那,龍哥是誰呀,咱服啊。換個人試試?騎我脖子上拉屎?我還不知道找誰撒氣去哪!”
疤瘌五輕哼一聲,沒有搭言。周法宏笑道:“要是何永跟五哥聯手,天下無敵!”
何永也嘻嘻哈哈笑起來:“五哥當年勇啊,現在怎麼石頭落井也聽不見音了呢?”
疤瘌五感慨道:“刀不磨不快,上回進來沒看太明白,弄了個一瓶不滿半瓶子逛蕩,這回算吃透了,操,等我下回再進來啊,你們就看我搖吧。”
周法宏鼓勵他:“對,就為這一口氣,五哥你也得再進來一回!”
疤瘌五邊穿著網子邊說:“我病得沒那麼重,跟坐牢有癮?有監獄裡學這身本領,到哪裡不橫趟?”
“吹牛逼哪,強中自有強中手,真厲害的根本沒進來,世外高人多了去啦,龍哥早教育我了,要夾起尾巴做人,剛才又給我上一大課,我這層次又他媽上了一個臺階啊。”何永洋洋得意地說著。
周法宏看著他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