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柵欄喊:“六子,三兒——摘啦,全摘啦!”胡管回頭罵道:“號喪哪!用你通知?”
豹崽捱過罵,頭一縮,喜氣洋洋地跳了兩下高:“嘿,燕子李三!燕子李三也就他媽這感覺吧,真輕快!”
於得水恬著臉喊:“豹崽還不髮圈喜煙?”
豹崽例外地沒有栽他,興沖沖地說:“小不點,把我的煙都拿出來!”
這時號筒裡有人喊:“到我家喝喜酒去!”後面馬上是胡管的咆哮。
我在我們一堆裡說:“現在司法是進步了哦,監督機制很厲害了。”
豹崽在那頭叫:“抗一個訴下來,法院的就得扣那幾個雞巴法官的獎金!操,開除逼的才對,拿大爺的命開國際玩笑!”
侯爺哈哈笑道:“媽的,怎麼沒有人給我抗一傢伙?”
於得水貪婪地吸著煙,耳朵上還機關槍似的架了一棵,呲著黃牙跟侯爺耍貧嘴:“要不判你死刑啊,社會上當官的還不都叫老百姓給閹了?”
我笑道:“侯爺不是有民憤,是有官憤啊,所以非殺不可。”
舒和也說:“殺貪官哦,此風不能長!”
受到這樣的漫罵似的評價,侯爺痛快地大笑。
豹崽無鏈一身輕,站著說話也不累腰子了,開始感覺良好地耀武揚威起來:“媽喇巴子的,等我出去也改變鬥爭方向了,專門奔貪官下手,不過我不要他們命,只要他們銀子,哈哈!”
金魚眼不滿地說:“唉你不跟我幹公司啦?總經理都給你封了!”
“咱註冊一反貪公司不得了嘛!”
第四節 恐怖臉與妖人
豹崽摘鏈以後,精神頭一直很好,經常處於亞興奮狀態,動不動就笑兩聲,弄不好,判死刑沒嚇破膽,一改判倒有可能給神經嘍。
看表面,最塌實的還算人家侯爺和劉金鐘,侯爺心平氣和就等掛鏈了,劉金鐘的死刑判決應該已經送高法複核,幾乎沒有發生奇蹟的可能了。
其他等起訴、等開庭的,都有些心浮。
作為三人小組第一被告的舒和,那些天就忙活得夠戧,眉頭一皺,就想出一花活來,再一皺,嗖,又一倒黴點子竄出來,完事還就跟我們研究,說他那個案子其實是怎麼怎麼回事,我們一說:“你騙大頭啊?”他就很鬱悶,說:“連你們這樣弱智的都不信,就不跟法官說了,再想別的轍。”
還沒等他把故事改編圓全,穆管教就提他開庭了,舒和囫圇套上黃馬甲,衝穆管一笑:“瞧好吧。”腳往外一邁,立刻轉身立定,向號筒盡頭等候的法警來一標準的納粹軍禮:“嘿,希特勒!”
舒和邊走邊唱,哪個號兒有叫好的,還明星似的跟人家溝通呢:“嗨——大家好!I love you!”估計還得跟滿號筒飛吻哪。
侯爺笑道:“這個活寶。”
我們拿舒和練了一會舌頭,聽見號筒裡嘩啦嘩啦鏈兒響,豐富猴竄著開玩笑說:“嚯,舒和掛了。”
樂樂笑道:“掛你爸的蛋子上了!有這麼快麼?”
穆管先一步過來開我們的鎖:“加個人,掛著鏈兒呢,先睡兩天板兒上啊。”
金魚眼看著跟過來的那個戴腳鐐抱被子的,問穆管:“過兩天還調走啊。”
“過兩天就給他摘,這個還沒判呢,不老實,先掛幾天,攏攏性子。”穆管回頭吩咐後面那個進來,隨手關好門走了。
我們都看新來那個樂,這哥們兒長得太驚險了,鬼斧神工一張仿古臉,上面飛沙走石的全是疤瘌麻子瘊子斑,給人驚天動地的感覺。
樂樂和小不點他們發出誇張的驚呼:“偶像啊!”
金魚眼仔細觀摩了兩眼,滿腹狐疑地問:“是不是送錯地方了,整個一國寶啊。”
於得水往前湊了湊,端詳一番,感慨萬千地評論道:“我操!”
金魚眼嫌他多嘴:“你操下狗。”於得水嘿嘿笑著退回原位,似乎被罵得舒服。
“蹲,蹲。”金魚眼衝新來的噴口煙,訓獸員似的發出指令。
恐怖臉那位剛才一直囁呆呆立著,聽到吆喝,抱著被子蹲下了。
“被子扔後邊!”豐富現在也獲得了一定的話語權。那人把被子一放,才發現他沒有戴手銬。
金魚眼按程式辦事,問道:“叫啥?”
“楊譽贏。”我們都笑起來。
小不點說:“那你更是我偶像啦!你不是跟賴昌星侄子靠上了嗎?”
“我是榮譽的譽,輸贏的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