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象不出來,人這個神經它敢情不受大腦支配啊!”
旁邊一個多嘴的說:“誰能挺?我就不信,原來我們看守所的帽花才孫子,拿電棒點雞巴,卡卡一響,吱吱噴尿呀!這叫電噴!”
大家嘻嘻哈哈笑起來,說什麼的都有,二龍不再摻乎,低頭撿起豆子來,慢條斯理地,象在拿豆子消遣。二龍每天的豆子都撿不完,苟組也不說話,大概只一個勁唸佛,祈禱這位爺別折騰他就行吧。
第四節 包子
二監的伙食整體很差,和一監的模範監獄沒法比,只有每週四和週日各搞一次改善。週四總是白菜油條餡的包子,週日是米飯,那天的菜裡基本總可以看見肉沫。於是每週五下午一喊交飯盒蒸米飯,大家就都踴躍非常。
從入監那天開始,毛毛我們倆就一起吃,帶來的那些火腿之類早吃完了,肚裡漸漸就沒了油水,每天晚上十點左右收工,餓了只能跑廁所接涼水喝,有時餓得大老早就醒了,躺在鋪上乾嚥唾沫。第一週,一飯盒米飯剩了小半,後來我和毛毛就都不夠吃了,將將還能忍一下,幸好飯後有熱水,可以把刷菜盆的水灌進去,聊且填補一下。幾個飯量大的就更慘了,薄壯志就眼睛有些發藍,舉著舔得乾乾淨淨的飯盒挨屋轉:“哪位大哥吃不了,別糟踐啊,我還缺一口呢。”
我看到隔壁屋也有個乾巴老頭,成天打蔫兒,有時候還在腦袋上包一條手巾,弄得跟敵後武工隊似的,問他,說是攏著點熱量,要不更沒精神了,也是餓的。
飢餓真是可怕啊,我在看守所時已經深有體會,不少人為了半拉窩頭可以反目成仇,為了別人施捨幾粒花生米可以俯首帖耳當孫子,又想到以前看過本書,裡面說一個日本鬼子扔給一餓紅眼的婦女一塊餅子,那婦女一邊任由他姦汙,一邊狼吞虎嚥地啃玉米餅,當時那畫面給我很大觸動!進了這裡,一路走下來,那女人的餓感基因逐漸在我身上克隆下來,使我不斷地感覺恐懼,我堅決地懷疑起“嗟來之食”那個狗屁典故純屬偽道學家的杜撰。
二龍就不同了,每天提工比我們多拎一個小塑膠袋,裡面裝著泡麵、餅乾和火腿腸或者午餐肉罐頭,他從來不打牢菜,平時只拿定量的兩個小饅頭,就著自己帶的熟食吃。一般情況下,二龍的饅頭都吃不完,最後,總是看著我們這邊:“誰不夠啊?”在我們這裡,這是一句罵人話,但毛毛我們幾個都情不自禁地回答:“我不夠,我不夠啊。”二龍一指扔在塑膠袋上的半拉饅頭:“拿走吧,眼鏡。”我不知道二龍為什麼對我多一些好感。
薄壯志看毛毛我們倆分食著那半拉饅頭,萬分惆悵。我雖然覺得這樣很沒面子,可沒法控制自己,去他媽的吧,清高值幾個錢?先吃。
這種關鍵時刻,我也顧不了別人了,沒辦法,資源真的太有限了。
毛毛不斷地跟我提議:“得想法讓家裡趕緊找關係啊。”我只能無可奈何地安慰他,鼓勵他再堅持一段時間,麵包總會有的。
其實我也有些後悔,不僅後悔沒捨得讓老爸去給狗官賣臉進貢,也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爭取市局那個立功獎勵了。以前從沒考慮過變節的問題,現在真的很動搖,我開始很氣餒,覺得自己這樣立場飄搖的傢伙,不是幹大事的材料,以前算高估了自己,半拉饅頭就鬧成這樣,出息實在是大打折扣。
這天午飯吃包子,毛毛說下午好熬,咱不如吃一個留一個,晚上打短兒使,我說你留吧,我是全吃了,省著惦記,過一頓算一頓吧,晚上不行還有涼水呢。毛毛說麥哥你有點缺乏長遠規劃,這叫儲備糧,連國家都要搞。
晚上快收工時,我去了趟廁所,回來就聽屋裡一通亂,好象毛毛在罵街,我趕緊跑進去,一看,毛毛正跟一個車軸漢子滾倒在豆子堆裡,毛毛已經處於下風了,我顧不了許多,先奔過去一腳把那傢伙踢翻,毛毛趁機翻上身去,啪啪抽過去倆嘴巴:“讓你偷我包子!偷!”
那漢子一臉無賴相:“你又沒寫名字,我以為沒人要了呢。”
我上去一邊把毛毛的手拉開,一邊問:“怎麼啦?”
“這逼的把我那包子給吃啦!操,省狗嘴裡去啦!”毛毛氣得臉通紅。
車軸漢子還是那句話,抱怨毛毛沒有在包子上簽字。
毛毛和我幾乎同時出腳,毛毛邊吼道:“再不寫名,你也不能跑我飯盒裡撿去吧!?”踢得那個漢子有些急了:“別仗著人多來勁啊?”旁邊人都看熱鬧,不少人兩頭煽乎,恨不得趕緊打成熱窯。
苟組聞聲過來問了情況,也罵那車軸漢子:“周法宏你也太不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