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問他們幹什麼呢,對門說:“治板瘡啊。”
豹崽興奮地說:“嗨,看我這雞巴腦子,我想起來了,這板瘡好治啊,還絕對靈,以前我們在勞改隊都這麼治。”
我想:這小子又想什麼花招整人呀?
這時候管教已經被對門的動靜驚動過來,大聲問怎麼回事。對門的理直氣壯地說:“我們用土辦法治板瘡呢,快20個人得板瘡了,不治不行啦。”
“別他媽瞎弄啊,有病找大夫。”管教說一句就往回走。
對門立刻七嘴八舌地起鬨:“沒錢啊。”“窮啊。”“窮人看不起病啊。”“救救我的屁股吧!”
我們這裡,金魚眼精神頭上來了,追問豹崽:“啥法呀?”
“拿鞋底子拍屁股,鞋底必須是那種千層底的布鞋,屁股上墊幾層手紙,啪啪,輪起來看,手紙上一透過血來,血必須鮮紅了才算,就說明把裡面的毒都趕出來了,然後用刮子把屁股上的爛肉和膿血刮淨,撒上消炎粉,包好!”
聽著還有些道理哦。
樂樂自告奮勇地說:“打屁股這事我來!”'這個盜板商真該打屁股,舉報電話110'
豹崽說:“先得跟帽花要點消炎粉來啊。”看來豹崽還挺負責,不像誠心找樂子的。
金魚眼起來喊對門扔過來兩片百炎淨,當時吩咐小不點擀成面,在一個紙筒裡放著。“來吧,劉金鐘先來!你最嚴重。”金魚眼招呼。
劉金鐘一愣愣眼:“呵,我這屁股可不讓別人亂摸。”
樂樂一橫脖子:“你老逼還長一虎屁股不成?”
金魚眼急著找實驗品,不想跟劉金鐘節外生枝耽誤工作進度,就攔樂樂一下道:“咳,他腦子裡有大便,別理他,於得水!”
樂樂鑽鋪底下找出一雙舊布鞋,徵詢豹崽意見後說:“就這個啦。”
三言兩語吩咐後,於得水心神不定地撅著光腚,上面蒙了幾張手紙,雙手扶牆,騎在茅坑上方站穩。樂樂鬼笑著,先把破鞋在手裡悠了悠,輪圓了給於得水屁股就是一下!
於得水狼號了一聲,往前一躥,趴在牆上,豹崽笑得牙都快錛了:“操,樂樂你小點勁兒。”
樂樂笑著招呼於得水歸位,於得水眼淚汪汪地說:“樂樂,你輕點不行嘛,要不我死也不治了。”
樂樂笑著說:“我輕點,你他媽也得咬著點牙啊,治病有好受的麼。”
啪啪啪啪!樂樂打得風聲水起,鬥志昂揚,於得水這回倒是蠻堅強的,一個勁地哼哼,腳步前蹭後蹭地,楞是沒尿。屁股上的手紙都打飛了,鮮紅的血漫了出來,樂樂也膩了:“操,我以為是一好活呢,這麼沒意思,給傻逼上藥吧,老哥不管啦。”
金魚眼讓小不點把藥面給了大臭,豹崽說:“先給他衝乾淨了。”
大臭舀缸子涼水嘩地倒於得水屁股上了,於得水剛罵了一句,又一缸子水潑上去,拿一破背心給抹了幾把,稀稀拉拉撒上藥面,上面又敷了張手紙。大臭說:“起來吧。”
金魚眼道:“操你媽的大臭,輪到你叫他起來了嗎?你管號我管號?……於得水先蹶著,你起來能坐嗎?”
“我說金哥,我這蹶到啥時候算一站啊?”
“板瘡好了,你就起來。”豹崽笑道。豐子傑在的時候,輪得著他接茬?
於得水撅了半個多小時,豹崽就建議金魚眼,讓他鑽鋪底下趴著去了,說要是於得水的板瘡能好了,就挨個給號裡的人治。
第四節 人分幾等
卻說這偏方治大病,還真說得沒錯,於得水在鋪底下趴了一宿,轉天那屁股就見好,結了一層黃痂。豹崽緊盯著自己的實驗品,告訴他堅決不能揭那些痂,再癢也不許碰,還讓大臭負責監督。
結合豹崽在於得水屁股上取得的成果,金魚眼高瞻遠矚地決定:馬上在號裡開展打擊板瘡的群眾運動,計劃在一個星期內根治板瘡,算他在任期間為大家做的第一件實事。於是跟管教喊號,要求醫務室提供足夠的消炎藥,弄得自己跟抗災總指揮似的,結果被值班的胡管臭罵了一通,搞得灰頭土臉的。隔了一段時間,胡管又主動給送來一小包百炎淨,隔著門說:“你以為這是療養院啊?藥是白來的?普通感冒藥也就算了,百炎淨,一次最多五片,這是控制性藥品。”
切,一個消炎藥也成控制性藥品了,弄得跟白區似的。
金魚眼不接那藥,先回頭問:“誰花錢?”
我說:“記我帳上吧,常博我們倆也得用呢,都有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