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一個尖利的聲音怒暍道:“臭小子,是不是石大頭那老混蛋讓你來搗亂的?”
熊熊火光之中,一個素衣女子騎乘著一匹五尾獨角赤豹,御風盤旋。頭髮斑白凌亂,姿容秀麗,只是眉尖凝煞,鳳眼凌厲,十指尖尖如鉤,令人望而生畏。適才那雷霆兇厲的一擊想必就是出自她手。
姑射仙子凝視那女子,眉尖輕蹙,輕“咦”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閃過困惑神色。
那素衣女子厲聲道:“臭丫頭,唉聲嘆氣的幹什麼?救了你小情人,心裡得意嗎?”
姑射仙子俏臉倏然紅透,柳眉一蹙,嗔怒已極。
拓拔野急忙哈哈笑道:“臭婆娘,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到這是救朋友來了。快將銅爐開啟,將我朋友放出來。”
素衣女子冷笑道:“你朋友?你和一隻禿毛雞是朋友?臭小子,你當姑娘我是傻瓜嗎?”她兩鬢花斑,眼角已有淺淺魚尾紋,自稱姑娘實在有些令人莞爾。拓拔野忍不住笑道:“豈敢豈敢。”
素衣女子暍道:“嬉皮笑臉的做什麼?臭小子,老混蛋約好了今晚來的,縮頭縮腦地不敢出現,叫你們來這定是想破壞姑娘的好事。哼,小心我將你們一起丟到爐子裡去!”那五尾獨角赤豹齜牙咧嘴,兇光眈眈。
拓拔野見她不知所云,胡攪蠻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當下傳音道:“仙子姐姐,咱們兵分兩路,去劈開銅爐。”姑射仙子輕輕點了點頭。
當是時,“轟”地一聲悶響,湖底鐵石突然一黯,青焰登時縮小,那銅球立即朝下沉了數丈。素衣女子厲暍道:“林永丹,你做什麼!子時之前再煉製不成,我揭了你的皮做帳篷!”
那白衣漢子凝立半空,呆呆地望著那銅球,臉色紅白不定,突然捶胸大吼道:“住口!臭婆娘,我受夠你了!他媽的石頭姥姥不開花,老子在這狗屁地方沒日沒夜煉了三年,連這廢銅爛鐵都沒燒化,傳到大荒上,我林永丹還怎麼做人?他媽的,你殺了我吧!”
拓拔野靈光一閃,驀地想起此人。大荒中有三大著名鐵匠,煉製的神兵利器天下聞名;其一便是金族林永丹。
此人性情暴烈,煉製的神兵殺氣最甚。昔年亡妻之後悲痛欲絕,取妻脊骨,以情為引,在三昧真火中煉燒了四十九日,鑄成一柄絕情劍,又將此劍拋入崑崙深壑,引得無數豪雄悄悄入山尋找。十年來,為尋絕情劍而葬身雪崩的五族群雄已不計其數。
想不到這大荒第一兇兵鐵匠竟被困在此處鍊鐵。不知他此次要煉的,又是什麼神兵兇器?
林永丹越說越怒,跳踉怒吼,一張臉脹得血紅,突然咆哮道:“臭婆娘,你想讓老子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嗎?你奶奶的爛黴石頭,老子死也要煉成!”急念法訣,銅球鏗然脆響,裂開一條長縫,他“啊啊”大叫一聲,瞬間衝入。
“噗滋!”一道血箭連著青黑色的滾燙漿液從那銅球裂縫間激射而出。
銅球鏗然合上,驀地爆放起眩目難言的赤豔紅光。“轟”地一聲,整個銅球蓬然鼓起,彷彿充了氣似的猛脹開來。滾液噴湧,彤光耀舞,畢方鳥發狂衝撞,慘叫悽絕。
素衣女子一楞,突然仰天長笑,花枝亂顫,淚水湧出。
拓拔野大吃一驚,叫道:“定吧!”騎鳥急電穿飛,從右側劃了個弧形,朝銅球衝去。與此同時,雪羽鶴清鳴翔舞,馱著姑射仙子左側繞衝。
那素衣女子正自尖聲厲笑,見二人閃電衝去,登時大怒,叫道:“臭小子,休想壞我大事!”身影如鬼魅,沖天飛起,反手抄住那悠盪飄揚的銀絲光團扇,奮力揮舞。那五尾赤豹則咆哮著撲向姑射仙子。
“呼!”千萬道青焰扭舞沖天,火勢陡然兇狂,整個夜空都被映照得血紅一片。
那銅球“哧哧”連響,旋轉出道道紅光氣浪。四周水牆搖擺,朝後急速翻湧。
赤光撲面,如巨浪洶洶拍打,以太陽烏之驍勇,竟也瞬間阻滯。
拓拔野大暍一聲,氣聚湧泉,破風衝起,硬生生衝入那層層氣旋之中。指舞劍訣,斷劍嗆然離鞘,碧光如雷霆裂天,呼嘯而去。
“當!”銅球嗡然劇震,斷劍齊柄沒入,一道紫光從裂縫處噴射而出。
拓拔野大喜,踏空飛舞,手指劍訣急速變幻,斷劍劍柄“鏗”地脆響,朝上寸寸破開。身後突地傳來素衣女子的厲暍:“臭小子,滾開!”那尖銳可怖的真氣宛如十支電矢瞬間射到。
拓拔野知她厲害,不敢硬接,笑道:“我又不是銅球,怎生滾開?”提氣飛掠,倏然下沉,避開那凌厲氣箭。又猛地翻身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