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自己縱使變作廢人又有何妨?”想到此處,那恐懼、慌亂之情登時煙消雲散,心底裡反倒湧起說不出的歡喜與快慰。
當是時,忽聽“咄咄”連響,石門又響起款叩之聲。雨師妾、赤松子、風伯三人周身震痺無力,緊緊地吸貼在拓拔野身上,混沌恍惚,動彈不得。雖然聽見那敲門聲越來越急,卻偏偏連說一句話的氣力也沒有。
“砰”石門撞開,大風呼嘯,燭火陡然黯滅。四人劇顫,碧翠、橙黃、赤紅、淡黑光芒交織繞舞,將黑暗的石屋照耀得光怪陸離。
門口那人驚咦一聲,沈聲道:“拓拔太子,你沒事吧?”驀地關上石門,白影一閃,急電似的衝至石床。霓光之中,那人臉容清晰分明,竟是金族白帝。
雨師妾大喜,鬆了一口氣:“白帝既到,小野得救了。”此念未已,一道氣浪鼓舞飛卷,蓬然分扯,登時將自己四人生生拉散。赤松子三人方自歡喜,卻聽白帝駭然低吟一聲,那氣浪陡然消逝無形。
“砰”地一聲輕響,白帝身不由己地閃電飛起,雙手牢牢吸附在拓拔野的腰肋,白光進爆,滾滾真氣倏然湧入其陰驕、陽維兩脈。“哧哧”聲中,五色霓光爆漲逆旋,拓拔野體內那股螺旋引力驟然變大,如同巨大漩渦將四人緊緊吸到一處。彼此真氣都如長河彙集,滔滔卷溺,轟然衝入拓拔野經絡、丹田。
“轟!”五人齊震,拓拔野突然慢慢地旋轉起來,雨師妾四人手掌吸附其身,不由自主地隨著他一齊繞轉移動,真氣滾滾外洩。
白帝大汗淋漓,皺眉凝望赤松子等人,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當世幾大超一流高手就這般絞麻花似的糾纏凝固,動彈不得,隨著業已昏厥的拓拔野的節奏當空悠悠旋轉,驚愕、惶恐、迷惑……面面相觀。
雨師妾突然覺得說不出的滑稽,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但是驀地又是一陣害怕:倘若連白帝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天下又有誰能做到?這般持續下去,究竟後果如何?拓拔野會不會經脈盡碎而死?
暖爐“劈啪”脆響,火光漸漸地黯淡了。幻光流彩,霓虹閃耀,五人在半空中無聲地旋轉著,速度越來越快,五道真氣洶洶衝湧,在拓拔野的經絡中絞扭激撞,彷彿從不同雪山衝卷下的冰川融水在同一個河道里撞擊迴旋。每一次碰撞都要帶來驚濤駭浪,形成更大的渦旋。拓拔野的經脈不斷地迸裂,又在各種真氣的擠壓下,不斷地自動續接。但是,隨著那股螺旋巨力越來越猛烈,外湧而人的四屬真氣越來越強大,經絡迸斷速度逐漸快過了癒合。
不知過了多久,爐火完全熄滅了,冰寒的狂風咆哮著從門縫鑽入,呼號竄舞,眾人透骨森寒,就連心似乎也在冷颼颼地顫抖。白帝四人團團飛轉,周身真氣似乎都已經被吸盡了,但雙手卻依舊生了根似的貼在拓拔野的身上。
“僕僕”悶響,拓拔野的肌膚突然開始鼓動起來,此起彼伏,宛如海浪;體內彩光變幻,透明如燈籠,無數絢芒真氣亂竄飛舞,直欲迸爆衝出。毛孔進裂,絲絲氣芒嬸溺散出,在黑暗中宛如萬道青煙彩霧,繚繞飛舞。
雨師妾芳心亂跳,痠軟無力,眼睜睜地看著拓拔野體內真氣洶洶爆舞,綠光波碎,鮮血如汗,一顆顆地滲出面板,心裡焦急、慌亂、害怕、迷惘……忖道:“難道他當真要死了嗎?”想到此處,登時錐心恐懼,呼吸不得。
當是時,屋外狂風態肆,大雪飛揚,遠遠地傳來似有若無的呼喊。四人徹耳傾聽,卻又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屋內黑暗寒冷,死一般的沉寂。拓拔野體內的絢光忽明忽滅,照得四人的面色陰晴不定。
過了片刻,屋外突然響起一片喧譁之聲,腳步“沙沙”,如潮湧近,隱隱聽見槐鬼、離侖等人叫道:“北海神上留步,白帝有命,明日清晨以前,不許任何人打擾龍神太子……”
只聽一人陰沉沉地厲聲喝道:“既是生死決鬥,自然到死方休,你們金族仗著是東道主,就想要袒護那小子嗎?拓拔小子,快滾出來!他奶奶的,想當烏龜,縮著腦袋裝死嗎?”竟是禺京!真氣充沛雄渾,震得屋內迴音搦搦。
白帝等人一凜,齊齊閃過一個念頭:“這廝恢復得好快!”
“乒乓”之聲大作,慘呼下斷,禺強獰笑道:“老子原本只想要那小賊的徹命,你們既要找死,那便怨不得我了!膽敢擋我者,格殺勿論!”
驚呼怒喝不絕於耳,雙頭老祖的呼暍聲越來越近,直往石屋大門逼迫而來。
雨師妾心中大駭,此刻拓拔野經脈傷毀,昏迷不醒;白帝、赤松子等人又精疲氣竭,動彈不得,倘若被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