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掠至,見烈炎等人趕到,急忙擰身停頓,避讓開來。
拓拔野如夢初醒,搖頭道:“我沒事,多謝二哥關心。”默誦“春葉訣”癒合傷口,但那尖銳的痛楚依舊錐心刺骨。悲怒難忍,驀地仰頭縱聲長嘯。
龍族群雄心有慼慼,忍不住一齊仰頭怒吼。聽那嘯聲悲壯激烈,五族群雄心潮激盪,不由得紛紛雷鳴嘯吼,一時間聲浪震天,千山呼應,將群鬼號哭生生壓了下去。
拓拔野一嘯既畢,精神大振,那悲慼躁亂的心情逐漸拋卻開來,不再想蚩尤之事,斷劍氣芒縱橫劈斫,如虎入羊群,所到之處,僵鬼哀嚎慘哭,血雨淋漓,骨肉橫飛。木族群雄見他如此神勇,既驚且佩,無不鬥志激昂,隨之衝鋒陷陣,大破鬼兵。
當是時,骨笛陡轉高揚淒厲,彷佛狹壑冰風,急灘險浪,又如密雨雹石劈頭蓋腦地凌烈撲來。號角聲忽地哽頓,有人驚叫道:“王母!”陣心大亂,驚呼四起。金族群雄紛紛罵道:“汁光紀老賊,你奶奶個臭銅爛鐵,比陣輸了,又要這等無恥手段!”
黑帝笑道:“兵不厭詐,勝者為王,何來無恥之說?嘿嘿,你們枉稱五族精英,原來只會怨天尤人嗎?”骨笛洶洶,排山倒海,眾鬼兵亦如大浪奔騰,重重衝卷原來黑帝眼見難以攻破五角星陣,惱羞成怒,凝神催化西王母體內蠱蟲。西王母撐抵不住,號角登斷。既無號令,五族群雄茫然不知所從,陣腳大亂。頃刻之間,木陣、火陣頓時被鬼軍衝破。
拓拔野心下大凜,急忙返身掠入陣心大本營。人影紛亂,語聲嘈雜,西王母盤坐於地,微微顫抖。俏臉慘白若冰雪,眉心黑氣籠罩,香汗淋漓,羅裳盡溼。陸吾、長乘神、神牛勃皇、槐鬼離侖、英招等金族仙級高手排成長蛇陣,迤邐圍坐,手掌次第抵在前一人的背脊,將真氣綿綿不絕地輸入西王母體內。
纖纖坐在西王母身旁,咬唇蹙眉,擔憂不已,瞥見拓拔野前來,俏臉一板,扭過頭去,瞧也不瞧他一眼。拓拔野心下酸苦,悵然無語,一時倒不好上前。
片刻之間,烈炎、姬遠玄、烈碧光晟、句芒等人盡皆趕至。西王母雙眉微蹙,搖頭低聲道:“多謝各位牽掛,但眼下殺敵要緊,你們不必管我,快快回到陣中穩定軍心,切不可自亂陣腳,被妖魔所乘。”強聚精神,寥寥數語,向各族首領密援機宜。
群雄見她中蠱甚深,竟仍能竭力保持神智清明、鎮定自若,將一切部署得井井有條,無不暗暗敬服。
眾人肅然領命,正轉身欲走,西王母突然又將姬遠玄叫住,道:“姬公子,三軍不可一時無帥,我蠱毒發作,只怕不能堅持太久了……”
纖纖變色道:“姑姑!”眼圈一紅,淚珠奪眶,摟住她的脖頸失聲慟哭起來。這幾日以來,她先與拓拔野決絕,又聽聞蚩尤噩耗,心中正悲苦淒涼,此刻聽母親此話,登時悲楚傷心,不能自禁。
西王母莞爾道:“傻丫頭,姑姑不會死,只是讓陸虎神在蠱蟲發作之前,將我冰封凍結罷了。別哭了,大家聽見了,只怕更加軍心不穩。”
眾人一齊笑將起來。纖纖一怔,方知自己會錯了意。破涕為笑,雙靨紅霞飛湧,頗有些不好意思,見拓拔野看著自己,俏臉又倏地一沉,扭轉開去。
西王母續道:“聽說姬公子自小研習兵書陣法,深諳此道,可否請公子代我指揮變陣?”
群雄一愕,方知她竟是要將指揮大權交與姬遠玄,心下均有些不以為然。目前五族群雄之中多有善於行軍佈陣的名將,如金族的陸吾,土族的王亥、常先,火族的烈碧光晟、刑天,水族的燕長歌、八大天王,木族的文熙俊等等……無一不是成名已久的將帥之材,王母又何必讓姬遠玄這從未有過實戰經驗的小子統領全軍,甘冒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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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碧光晟咳嗽一聲,嘿然道:“金王母,駙馬爺智勇雙全,天下皆知,我們都佩服得很。眼下情勢兇險,不如讓熟識黑帝兵法的水族燕將軍指揮變陣吧!”他綿裡藏針,暗指西王母此舉乃是為了讓自己的新晉駙馬揚名立萬。
天吳、句芒等人齊聲附和。
西王母淡淡道:“姬公子有‘闢毒珠’護身,蠱蟲辟易,汁光紀對他無計可施。卻不知燕將軍又有什麼神物護體?難道能比我支撐更長久嗎?”烈碧光晟、天吳等人一愣,一時無以為答。
此時鬼哭洶洶,群雄怒吼、慘叫之聲此起彼落,木陣、人陣已被鬼軍衝得變形萎縮。眼見形勢危急,五角星陣即將潰亂難擋,姬遠玄不敢謙辭,上前一步,朗聲道:“遠玄責無旁貸,絕不負王母厚望!”
西王母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