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拓拔野見纖纖依然微微撅著嘴,老大不情願,笑道:“好啦,都快是聖女了,還這般耍小孩脾氣麼?”纖纖哼道:“言而無信,薄情寡義。今日我算是把你看透了。臭拓拔,你可記著,欠我一個禮物呢!”
她說一句,拓拔野便點一個頭,微笑稱是。
纖纖突然停步,拉住蚩尤的手,笑靨如花道:“蚩尤大哥,你給我帶的禮物呢?”素手柔軟滑膩,幽香盈袖,蚩尤失魂落魄的發愣道:“禮物?是了,禮物!”
他突然竟有些結巴起來,道:“我給你帶了兩箱東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纖纖大喜,眉花眼笑,衝著拓拔野一抬頭,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又攬住蚩尤的手臂,笑吟吟道:“自然喜歡啦!快告訴我有哪些東西?”
這百餘丈的路,蚩尤便如在雲端行走一般,飄飄忽忽,歡喜得連說了些什麼也記不清了。拓拔野在一旁看得又是驚訝又是好笑,沒想到狂野剽悍的蚩尤在纖纖面前竟然成了舌頭打結、只會一味傻笑的呆子。突然心中一動,搖頭微笑,心中淌過一片暖流。
數十丈外,真珠望著拓拔野三人的背影,眼光始終不能從他身上移開。春風煦暖,陽光燦爛,島上的落英紛紛揚揚的隨風飄落,粉色、白色的花瓣繽紛的落在她的發上、肩上,又隨風捲舞,落到碧綠的海波上曳漾。她望著三人繞過巨石,沒入樹林之中,不禁有些痴了。
人魚姥姥無聲無息的游到她的身邊,嘆氣道:“傻孩子。你是魚,他是人哪,這是上天註定的,不要多想了。”真珠慌亂的轉身,紅臉道:“姥姥你在說什麼呢。”
人魚姥姥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心中對這鮫美人的未來,突然充滿了莫名的憂慮。
當夜,群雄便在海灘上設宴,大肆狂歡。篝火熊熊,觥籌交錯,歡笑喧騰之聲遠遠的傳到海上。
拓拔野、蚩尤、纖纖以及眾將,與眾人魚圍坐在海邊,人魚姥姥絮絮而談。原來蜃樓城被攻破之後,水族便據此為水軍基地,操演水師,遊弋東海。每尋釁與海上小國宣戰,大破之,而後改立國王,以為傀儡。黑齒國、巨人國、毛民國則依附水妖,大肆欺壓周鄰。水伯天吳以為金族西王母賀壽為由,向鮫人國強索國寶無邪鮫珠。鮫人國主不肯從命,水妖便派遣十戈軍與黑齒國一道侵凌鮫人國七十二島,大肆屠戮。國主戰死。不得已之下,人魚姥姥將無邪鮫珠藏入七公主真珠腹中,帶著諸公主匿身龍鯨巨腹逃離。
人魚姥姥每說一句,成猴子便要憤憤的罵道:“他奶奶的!”憤慨的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一番話下來,壇中美酒大半到了他的腹中。群雄識破他的詭計,一時間人人都義憤填膺,做怒不可遏之狀,紛紛搶著以喝酒表示對水妖的無限憤慨。
纖纖頗為好奇,道:“無邪鮫珠?那是什麼東西?”真珠看了一眼姥姥,低下頭,雙手捧於口前,櫻唇微啟,一道異香撲鼻而來。群雄本已喝得酩酊大醉,聞著這香氣,立時清醒過來。只覺那芬芳之氣醇厚濃郁,直衝腦頂。眾目睽睽之下,真珠紅著臉,輕輕的吐出一顆一寸大小,渾圓透明的珠子。
那珠子宛如水晶,淡淡的綠色,但中心竟有一尾小小的人魚在自由自在的遨遊,微小的氣泡疊串冒起。從不同的角度望去,那珠子、水泡、小人魚都變幻各種絢麗的光澤。
眾人瞧得目瞪口呆,成猴子張大了嘴,半晌才道:“他奶奶的,天下竟有我沒見過的寶物。”纖纖喜道:“這裡面的小人魚又是誰?當真有趣。”真珠低聲道:“那人魚便是我。”眾人大奇,定睛凝望,那小人魚果然與真珠分毫不差。
人魚姥姥道:“無邪鮫珠除了可以辟邪、驅毒、調息真氣之外,還有一個最為奇異的功能,便是辨析真我,在任何困惑面前永不迷失。”她見群雄滿臉茫然,又道:“鮫珠中的小人,乃是自己魂靈所聚。任何人只需將這鮫珠吞入肚中片刻,再吐出來時,便可以瞧見另外一個自己藏身於這鮫珠之中。這便是你最為倘誠的靈魂。倘若你有任何迷惑、難以抉擇的問題,只需問他,他便會依照你內心給你最坦率而不加修飾的回答。”
赤銅石點頭道:“世間太多誘惑之事,有時人連自己內心真正需要什麼都無法察覺。嘿嘿,年歲越大,便越是迷失自我。”他語中頗有沉重慨嘆之意,似乎在暗指自己。纖纖格格笑道:“赤老爺子,既是如此,你不如把這鮫珠吞下去,再吐將出來,瞧瞧你最需要的是什麼?”赤銅石哈哈笑道:“我怕我知道之後會更加失落。”
拓拔野微笑道:“如此說來,真珠,我可以問這鮫珠一個問題麼?”言中頗有調侃之意,真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