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脫身。數百年前,金族三萬大軍入侵寒荒,突然不知所蹤。兩年之後,金族偵兵方才在西寒極地的裂谷暗河中,發現漂浮的三萬具屍體。此事當年震動極大,世人盡說金族大軍必是出師不義,惹惱了女媧大神,這才掉落“女媧之腸”盡數淹死。八族聞訊大喜歡慶,金族則足有百年不敢發兵西進。
拓拔野點頭道:“原來如此。”
姬遠玄微笑傳音道:“拓拔兄弟,當日在靈山上,咱們便是藉助伏羲之腸逃出王亥大軍的包圍,想不到你今日又做了一回穿腸之事。”兩人莞爾。
拓拔野突然想起那千名童女之事:心下疑慮,問道:“是了,姬兄可知西海老祖要千名童女做什麼?”
姬遠玄臉上閃過憤怒的神色,傳音道:“那老賊解印寒荒七獸,真元耗損,要以童女純陰真元滋補……”
拓拔野搖頭道:“不對。倘若只是如此,又何必將千名童女送往密山?”想起今夜在密山所見的奇異景象,心中那莫名的不祥預感越發強烈。隱隱之中,總覺得還有一樁極大的陰謀沒有被參透。
眾人正行走間,忽聽上方甬道傳來廝殺、吶喊與驚叫聲,有人狂呼道:“金妖來啦!金妖來啦!”眾人大驚,登時尖叫亂奔,一片混亂。
姬遠玄微笑傳音道:“這八個丫頭怎地現在方才動手?”原來他早已安排八個孿生侍女潛伏於北峰頂上,算準時間製造混亂,武羅仙子便可乘亂將少昊收入“煉神鼎”中。
拓拔野一喜:“眼下情勢混亂,正好依計而行。”傳音道:“妙極,我和姑射仙子先行一步!姬兄,你與武羅仙子、公主隨那楚寧只管參加祭旗大典,瞧我怎麼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姬遠玄與芙麗葉心下詫異,正待相問,拓拔野已經緊抓姑射仙子的手腕,大呼小叫,狀極驚恐地隨著人流朝上方飛速狂奔,轉眼便不知蹤影。
明月如盤,青松橫斜。北峰頂上風聲呼嘯,人影紛亂。無數神衛兵持戈橫刀,朝著玄鼎巖圍湧而來。
拓拔野與姑射仙子躍出密牢甬道,乘亂衝出人流,朝著玄鼎巖後的峭崖奔去。姑射仙子輕輕一掙,抽脫手腕,低聲道:“公子要去哪裡?”
拓拔野微笑道:“仙子隨我來了便知。”身如閃電,轉瞬間便到了崖邊。姑射仙子略一遲疑,翩然隨行。
山風凜冽,彷佛隨時要將人吹落崖下。拓拔野突然一躍而下,足尖飛點,在峭壁上如履平地,朝下急速飛掠;姑射仙子翩翩乘風追隨。
兩人繞著山崖斜斜抄掠,轉瞬間便到了北峰南面。拓拔野驀地在一塊凸出的尖石上站定,迎風遠眺。南崖半山上,寒荒王宮瓊樓玉宇,迤邐盤旋,迴廊空空蕩蕩,寒風吹徹。漫漫衛兵沿著棧道層疊佈防,緊張地向山下守望,卻無一人回身顧盼。
拓拔野笑道:“妙極!仙子,走吧!”兩人御風直下,無聲無息地從眾衛兵身後掠過,飄然隱入宮殿之中。迎風穿過空蕩迴廊,繞了兩個彎兒,便到了芙麗葉公主閣門前;拓拔野雙手輕送,銅門無聲開啟。
姑射仙子心下更為詫異。但她對這少年有著一種莫名的奇異信任,知他一言一行,必有其道理,當下也不再相問,隨著他一道閃入房中。
拓拔野將那牆上封好的裂洞重新震破,轟隆水聲登時響徹房中。姑射仙子大奇,心道:“難道他要重回渦流中嗎?”
拓拔野似是聽見她的心語,笑道:“不錯,我們正是要順流而上,到一個極為有趣的地方去。”
兩人掠出洞口,重回山腹。水珠飛濺離甩,撲面而來。拓拔野在那溼漉漉的山腹洞壁上站定,正待躍入旋轉澎湃的急流中,忽然手上一涼,竟是姑射仙子輕輕握住他的手掌。那素手柔若無骨,滑膩冰涼,拓拔野心中怦然狂跳,險些便要搖晃掉下。卻聽姑射仙子淡淡一笑,低聲道:“又得勞煩公子了。”
心中一震,方知她是要自己在渦流中時,將空氣從手掌傳入她的經脈、心肺之中。驚喜之意登時消減,微感沮喪,微微一笑,抓緊她的小手,叫道:“走吧!”
兩人破空疾衝而出,“轟”地一聲沒入那巨大的渦旋水柱,隨著滾滾洪流朝上方螺旋飛舞。
兩人手掌緊緊相握,氣泡串串逸散而出,繽紛亂舞。淡藍色的渦流中,姑射仙子黑髮飛揚,白衣飄飄,不沾一顆水珠,彷佛在空中翩然飛行。妙目微眯,長睫顫動,清麗的臉容上閃動著淡淡的笑意。
即使在這樣湍急的渦流中,她依舊如此從容淡雅、彷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美得令人窒息。
拓拔野喉嚨彷佛被誰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