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俠喜出奇兵,當日在天壁山就是將水妖騙得七葷八素。我想他們多半不在海上,可能還在蜃樓城某處藏著。”纖纖喜道:“是了是了,拓拔大哥說得沒錯,我爹爹定然還在蜃樓城裡,是以水妖以為他們已經跳海,不會留心島上。”蚩尤對科汗淮不太瞭解,但對這推測卻頗為動容,也是喜動顏色,點頭不已。
當下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越想越有可能。蚩尤一拍大腿道:“倘若真是在蜃樓城裡,他們定然可以平安無恙。島上有許多秘密暗道,四通八達,水妖想找到他們難如登天。”他又皺眉道:“但是眼下水妖一直封海,想要出來也不是件易事。”拓拔野笑道:“這天下有不裂縫的牆嗎?只要水妖稍一放鬆,他們便可以從容離開。”纖纖嘆道:“可是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看見爹爹呢。”
拓拔野道:“咱們不必太過擔心了,只需好好在這島上待著,他們必定能找上來。”蚩尤點頭道:“不錯。眼下要緊之事,便是趕緊練好功夫,同時好好將湯谷島群雄團結調教,作為復城的主力。”他與拓拔野這一月來,一有空便商量這湯谷島群雄之事。這群人個個都是桀驁不訓的狂徒,要令他們徹底心悅誠服還需要強大的武功魔法與剛柔並濟的治軍手段。眼下兩人雖然暫為“湯谷城城主”和“大魔法師”,但這兩項條件,秉心而論,還不足以駕御群雄。
拓拔野點頭道:“正是。咱們要想方設法將一切準備好,待到科大俠與喬城主回來時,便可以立即計議復城大計。”三人討論了半晌,訂下今後的計劃。拓拔野加緊修煉“潮汐流”,蚩尤則加快修行“青木魔法”。畢竟羽卓丞在他體內的元神已經日益衰微,再過一個多月便要逃逸殆盡了。至於這剛柔並濟的治軍本領,只有找機會向赤銅石等人慢慢討教了。
猜度斷定,計劃謀立,三人均是興奮不已。
自此日起,三人便安心的住在古浪嶼上,潛心練功。蚩尤每日清晨便到海邊樹林裡,借樹木靈氣,修行青木魔法。他天生木靈,對青木魔法的諸多艱深玄奧之處倒是一聽便懂,快於常人百倍,威力也極易發揮出來。博大精深的青木魔法竟只用了一個月時間便基本傳授完畢。羽卓丞教得興起,將木族中其它諸多秘密的魔法念訣都一股腦兒傳了給他。蚩尤也頗為爭氣,一點即通,學得如飢似渴。
拓拔野則每日盤膝坐在海邊的礁岩上,感應天地潮汐,以意御氣,將體內蘊藏的諸多真氣一一化解。調氣運息之餘,也不忘了修行空桑仙子傳授的封印魔法。真氣日盛,封印魔法也日益圓熟。待到第七日時,已能在瞬息間將白龍鹿封印入無鋒劍中。此後進展更為神速。
纖纖則每日騎著白龍鹿在島上東遊西蕩,時而到樹林裡看看蚩尤,時而到海邊瞧瞧拓拔。見兩人都學得專心致志,心無旁騖,她也只好拉著白龍鹿在海灘上捉螃蟹玩了。
日子便這般一天天過去。轉眼便到了初冬時分。
這日蚩尤又如同往日般到樹林裡修煉,剛坐下不久,便聽到羽卓丞微弱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小子,我大限將到,元神守不了多久就要逸散了。”蚩尤大驚,心中不由湧起難過之意,但三個月前,他便已知道這一刻終將來臨了,是以雖然難過卻並不太過突兀。羽卓丞嘿嘿笑道:“你很好,比我預料的好得多。這些魔法你都已經掌握得八九不離十了。”蚩尤半晌才低聲的說道:“前輩大恩,來世必報!”羽卓丞喃喃道:“來世,嘿嘿,不知這古怪世界,可真有來世麼?”
這不知形體的前輩在自己體內三個月,脾性又與自己頗為相似,蚩尤內心深處早已將他當作另一個父親一般。眼下臨將大別,不知為何,素來堅強的蚩尤竟突然悲不可抑,彷彿破城別父的悲苦都在這一剎那同時湧將上來,心中酸楚,眼淚奪眶而出。羽卓丞詫道:“咦,你哭了麼?這可當真有趣的緊,蚩尤也會這般脆弱麼?”蚩尤哽咽道:“前輩……”羽卓丞笑道:“那些笨蛋說你是我轉世投胎,這話倒是不假。我的元神逸散後,大部都會留在你的體內。可不是轉世於你了麼?既然咱們精神合一,那又有什麼難過的?”他話語中頗有些淒涼,但也有些須快慰。
蚩尤拭去眼淚道:“是。”羽卓丞道:“再過一個時辰,我的元神便要散去了。到時你務必要以‘萬木朝春’,將逃逸的元神緊緊收納回你的意念力中,否則可就白白浪費啦。”他這調侃令蚩尤忍不住展顏而笑。
其時已是初冬,東海上氣候雖較溼暖,但樹林木葉也頗多凋枯,隨風簌簌。蚩尤坐在落葉堆中,風吹葉舞,遍地悲涼。遠處濤聲鷗啼,寂寥淡遠。羽卓丞的元神再也沒有說話。不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