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令砍了便是。真是那些所謂的仙人,要是強行擄走了程喜,他不過一介凡人,如何能敵得過仙家手段。
都道人間帝皇乃是紫微星下凡,自有氣運保佑,一般小魚小蝦也奈何不了他,可程喜呢?
女兒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程桀知道程喜並不是尋常百姓家的弱女子,手刃幾個彪形大漢絕對不在話下,然而那些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仙人不是靠這些手段就能輕易打倒的。
作為一個父親,他眼裡的女兒就彷彿還是剛出生的小孩一樣,脆弱得大人推一把,咔嚓,骨頭就折了。
雲舟上的人被老父親蓋上了沒安好心的戳,這位性情暴虐的人間帝王往前走了了一步,像是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擋住程喜。
仙人們的確不是為了給普通百姓救苦救難來的,雲舟停在了高臺上,等仙人們都腳踏實地的站在臺上,那偌大雲舟就被縮小成一個小模型,被其中一個人收入囊中。
一個容貌俊美,長身玉立的青年脆生生的喊了一句:“師妹。”
“幾位仙長說笑了,孤這看臺上沒有你的師妹。”
那容色出眾的青年對紫薇星庇佑的人間帝王還是十分客氣的:“是我師尊大人算到我的師妹今日成年,故而吾等攜禮前來慶賀,待她認了師父,便是我師妹了。”
程喜從父親英偉的身軀旁探出一張巴掌大的臉:“你是在喊我嗎?”
今日臺上辦及笄之禮的只她一個,程喜聽人說,在十五年之前,親孃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把她生下來的。
而且她道要成仙,這些人便出現了。
她的確是想要走的,一是人間除了阿爹之外,讓她留戀的東西並不多,另外一方面,是她覺得,這些人所處的世界,才是她本該的去處。
她才冒頭,就被親爹按貓崽似的把她腦袋按了回去:“你看什麼,和你沒關係,在仙人面前不得放肆。”
那青年看到程喜,師妹雖是人間女子,卻一點不比修真界那些貌美出名的修士遜色。
不,準確的說,程喜比她們還更出眾一些,杏眸粉腮,顧盼神飛,眼神是錦衣玉食養出來的天真純澈。
他白淨的臉頰不由得有點微紅,聽到皇帝的話,立馬辯解說:“陛下言重了,我們宗門之訓,師兄妹之間要互幫互助,團結友善,上下一心,師妹若是入了宗門,無需太過拘束。”
若不是顧及這些人手段,程桀老早和他們翻臉,還沒認師父呢,就一口一個師妹叫上了,這仙人也不似仙人,根本就是死皮不要臉。
便是要拜師,也需得經過家中長輩同意,他這個當爹的還沒有發話,這人就好像程喜入他宗門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一點都沒有禮數,最是不把人間禮數當回事的某帝王格外憤然。
徒兒不會說話,他身邊的修士卻看出來老父親的不甘不願。
他們是正經修士,是特地來收徒的,不是和人結仇的,更何況天潢貴胄,比尋常百姓思慮更多些。
“我等知道紅塵滾滾,世間情長最為難以割捨。我也有一小女,此時此刻非常能理解陛下心思,但是父母皆是盼女成鳳,幼鳥總歸要離巢,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仙人如此好聲氣,程桀卻依舊陰沉著一張臉,在一旁的宮侍看著提心吊膽,生怕皇帝惹惱了這天上來的仙人,冷冰冰的拒絕。
程喜拉了拉親爹寬大的袖擺:“阿爹且去吧,我也有些話想要問一問那位年輕的仙長。”
老奸巨猾的長輩交給她爹,年輕些的單純好騙,她來套一套話再合適不過。
程桀看了女兒一眼,心知這事情八成是阻止不了。
若是對方是歹人,直接強搶,他貴為天子,卻也無可奈何。
這些人客客氣氣,以禮相待,就是給了談判機會。
即便如此,他也得為程喜爭取足夠利益。
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倘若對方誠心收徒,即便是過分的條件。自然會願意退讓,如果只是哄騙,那在旁敲側擊之時,也定會露出馬腳。
程桀脾氣這麼爛,還能順利活到成年,並且成功做了皇帝,除了他本身的能力,還有不凡的運道和對善惡的敏銳。
在他的地盤,就是大羅金仙下凡,他也能撕下肉來。
比起陰險狡詐的大人,程喜和單純的便宜師兄對話就要愉快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