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路上竟然感覺解脫,她終於明白,有的時候,人愛上的只是愛情的感覺,在愛著時候的熱情和痴迷,與他人無關。
第二次戀愛才真正是棋逢對手。
是她的學長。兩個人在會上一見鍾情,他風度翩翩,她萬種風情。那個元旦晚會上,他們一直翩翩起舞,會散了之後,他們一起去許願樹下許願,鐘聲響起的時候,他們接了吻。因為他們許的願都是在新年裡找到新的愛人。
就這樣戀愛了,和所有大學生一樣,一起吃飯看電影,吵吵鬧鬧,在小花園裡擁抱或接吻,象牙塔中的愛情就是這樣吧,完全和社會沒有關係。兀自地愛著,自生自滅。後來,學長上了南京的研究生,寫來一封信說以後可能見面不方便了,請她自己多珍重,他甚至沒有勇氣打電話來說分手,為此,梁念妮很是看不起他,她倒是打電話給他,說了兩個字,謝謝。客氣而委婉,這兩個字說出來,一切就完了,愛情怕的是什麼,怕的就是客氣二字。
她就這樣畢業了,在家鄉小鎮上教初中,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男子。她躲避著他,他問,你躲得開我,你躲的開愛情嗎?又是一場匆忙的戀愛,杏花開了梨花開,她是一樹梨花壓海棠,這次想到了結婚,男孩兒說,結婚?多不好玩,我要做你一生的情人。
註定她是孤單的?她不缺少美貌,不缺少學識,卻誤了紅塵誤了終身,於是索性再考研究生,考南京的,為出當年一口氣吧。
留在南京後,也想過戀愛,但總覺得看哪個男人都沒有胃口,她嘗過了三道菜,都讓她感覺極差,對愛情,她的胃口已經壞了,她常常和女友安安說,我的愛情已經枯萎了,凋零了,換句話說,我已經愛無能了。
即使看到再動心的男子,她也會一笑而過。
安安說,不對,那是你還沒有破戒,老和尚都說自己不喜歡女人,真見了美女,也會破戒。
梁念妮不相信,她覺得自己的心已死,對愛情的免疫力使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
二
遇到李漢森時,梁念妮覺得這個男人似曾相識。
是的,他似她曾經暗戀過的男人,那個男人,劍眉星目,曾經在她十五歲時佔滿了她的心。
是在一個聖誕party上,那男人一身白衣,遊走在人群中。
如果不是他招惹她,她是不會主動出擊的,因為,她雖然對他感覺不錯,真要主動出擊那是另一回事。
但他過來;很紳士很優雅地說,你真美。
那天晚上的梁念妮的確是美,她把幾年前一條露背的寶姿黑裙穿在了身上,從買了就沒上過身,也許是覺得美人就要遲暮吧,她居然想到了它。
經典就是經典,過了幾年再穿,寶姿還是那樣誘人。
她的背部是比鍾麗緹的還要動人的。鍾麗緹演晚娘時她就心動不已,覺得如果自己去演會比她不差的。
謝謝。她說。神情並不主動。
但李漢森的後一句話讓她有了興趣。他說,我們是同學呢,我低你一屆,那時你就是校花呢,你知道嗎。說完這句話,他湊到她耳邊說,那時我就暗戀你呢。
梁念妮的心跳開始了,所有女人都是希望被男人暗戀的,她也不例外。她努力回憶自己十六七歲的樣子,好像非常青澀,談不上什麼動人,大概那樣的青澀在男人眼中亦是動人吧。
是從這幾句話開始他們拉開話題的,從南京的房價說到那些園林,又說到周圍那些水鄉,李漢森很會說話,其實,你可以做那些水鄉代言人的,你看,你長得多麼婉約啊。
她婉約嗎?上衛生間補妝的時候,她仔細端詳鏡子裡的自己,細眉細眼的,面板白白的,如果穿上藍印花布,她是婉約的。
對著鏡子笑了笑,她再塗點口紅,粉面驚豔,她還不老嘛。
那天晚上她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酒,被李漢森拉著跳舞,從探戈到倫巴,她跳得很盡興。當李漢森摟著她的細腰用力時,她感覺到自己乾渴的心慢慢地鬆動了,好像春天來了,萬物要復甦了,她終於明白,自己,需要男人了。
三
離最後一次床笫之歡有多遠了?她想,至少有兩年了。
兩年,她以為自己很快樂,當李漢森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遊走時,她終於知道,她有點乾枯了。
到午夜的時候,電,突然停了。
人們尖叫著,並不害怕,聖誕節停電,不是多一份浪漫嗎?
黑暗中傳來接吻聲,好像空氣都是溼潤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