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選中一人黃花嬌娃,將她擄來,再賣於煙花行院,何愁銀子不來?”
“榮大哥有所不知,昔年官道驛路均通蘭坊,王侯將相,掮客遊旅,才子文人,多會於此,這尋歡作樂的勾當自不必說。其時美女一名,搖錢寶樹一棵,家有十女,可日進斗金。如今卻是人少客稀,百業不旺,這花街柳巷的買賣也自是日漸凋敝。目下大小行院均人多客少,哪裡還會再去做這蝕本的交易!此可謂今非昔比,此一時也,彼一時也!”
馬榮第一次試探不成,又單刀直入,二次探問:“人道這北寮亦有漢家歌伎舞姬,不知此話可真?”
獵戶搖頭:“這話從何說起!我在此多年,也不曾見著一個,你休小看了我們異族姑娘。不是自誇,我們的姑娘體魄雄健,文能歌舞彈唱,武能騎馬射箭,你們漢家女子自不能與她們相比。”
馬榮立即隨聲附和,說道:“誰說不是?若小看她們,今日我怎會到此?”
獵戶銳利的目光再次向馬榮掃去,又以番語向夥伴講了一番,對方先是搖頭,爾後又似乎欣然應允。獵戶站起走近馬榮。將吐爾貝推開,坐到馬榮身邊,小聲道:“榮大哥,美差興許倒有一件,但不知唐室官軍之中所用兵刃你可熟知?”
馬榮暗吃一驚,心想他這話問得蹊蹺,不如將計就計,探他一探。章程拿定,忙答道:“兄弟不敢說一生戎馬,鋒鏑餘生,然這要槍弄棒、沙場廝殺的勾當卻也略通一二。不是兄弟誇口,這軍中十八般兵器,我自是件件諳練,樣樣在行。”
獵戶將馬榮拉到隔壁房內,正色道:“你既是行家裡手,不妨直言相告。據我所知,數日之內此城中必興干戈,只要你好自為之,助我一臂之力,這招財進寶的買賣便是小事一件!”
“此話當真?”
“絕無戲言!”
馬榮伸手道:“造化了!但不知賞錢多少?”
獵戶道:“你休要性急,我講的並非現銀。一旦戎馬倥傯,蘭坊大亂,這金銀財寶還不由你予取予求?”
馬榮喜道:“如此,一言為定!但不知何日起事?我與你何處會齊?”
獵戶喚來同夥,與他一番計議,說道:“榮保,隨我來,我這就引你去見我們頭領。”
馬榮將衣飽穿好,走到吐爾貝身邊,忘記她不會漢話,拱拱手對她說道:“委屈你稍候片刻,我有事去去就來!”
二人離去。獵戶引馬榮走過兩條小巷,進了一座庭院,在一棟房子前停下。
獵戶敲門,無人應答,遂推門入內,招呼馬榮緊隨。二人於兩張裹了羊皮的凳上坐了,獵戶說道:“我們在此稍坐片時,頭領轉眼就會回來。”
馬榮點頭,耐住性子,準備久候。
突然,大門撞開了,一大漢衝了進來,見了獵戶,口中嘮叨不止。
馬榮問:“獵戶,他系何人?所言何事?”
獵戶面露憂色,答道:“他也是我們頭領的門下,說他斥侯得真切,縣衙差役不知何故,今晚將東坊搜了個挨門逐戶。”
馬榮趁機跳起,說道:“如此,我該去了。若是官府查到此處,我命休矣!今夜權且避避風頭,明日無事,再來拜訪。只是這地方好生難尋,還望指點路徑才好。”
獵戶答:“只需打探烏爾金郡王,便能找到此地。”
“如此,告辭了,我們後會有期!”
馬榮出得大門,一口氣跑回縣衙。
狄公正於內衙書齋中孤燈獨對,凝神靜思,見馬榮回來,顰眉道:“陶甘與方正適才來此,報說東坊尋查無有結果,陶甘又去南寮尋訪,各家院主均稱近半年來從未買得一女半姑。你去北寮多時,可曾打探得白蘭下落?”
馬榮答道:“只是不曾,不過我卻聽到一段奇聞,怕是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遂將他在北寮偶遇獵戶等人一節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狄公聽了不以為然,乃道:“番胡各部落之間勾心鬥角、互相傾軋之事常有發生,那幫亡命之徒興許要借刀殺一人,消滅異己,故拉你入夥,你可要當心上當受騙!”不等馬榮開口爭辯,狄公又說道:“明晨你陪我和洪參軍去東郊倪壽乾田莊一訪,夜間,你可再去北寮將那番胡頭領的來龍去脈打聽個實在。”
第十七章
狄公用完茶,正欲打轎去東郊,忽報倪夫人母子應約前來縣衙求見,狄公命引入內衙。
倪珊少年自信,秀外慧中,狄公很是喜愛。
狄公命倪夫人母子於書案前坐了,寒暄畢,狄公說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