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小說:紅樓望月 作者:辣椒王

、陳二先生對我的質疑、批駁,逐條進行申辯,我想 先把我們之間的誤會部分排除,這也是我希望所有關心這一討論的人士弄 清楚的。 我對秦可卿這一形象及相關問題的研究,嚴格來說,並不完全屬於“探 佚學”,也就是說,“秦學”不僅要“探佚”,也還要牽扯到“曹學”、“版 本學”、“文字學”乃至於“創作心理學”等各個方面,它其實是“紅學” 諸分枝間的一個“邊緣學科”;但為討論起來方便,我們且姑將其納入“探 佚”的“空間”。 在我來說,這個“秦學”的探佚空間,它有四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紅 樓夢》的“文字”(或稱“本文”)。眾所周知,現存的《紅樓夢》前八十回裡,秦可卿在第十三回裡就死掉了,是“金陵十二釵”裡惟一一個在公認的曹雪芹親撰文稿裡“有始有終”的人物;可是,又恰恰是這一“釵”, 在現存文字里面貌既鮮明又模糊,來歷既有交代又令人疑竇叢生,性格既在行為中統一又與其出身嚴重不合,敘述其死因的文字更是自相矛盾、漏洞百出。虧得我們從脂硯齋批語裡得知,形成這樣的文字,是因為曹雪芹接受了脂硯齋的建議,出於非藝術的原因,刪去了多達四五個雙面的文字,隱去了秦可卿的真實死因,並可推斷出,在未大段刪除的文字中,亦有若干修改之處,並很可能還有因之不得不“打補丁”的地方。因此,“秦學”的第一個探佚層次,便是探究:未刪改的那個《紅樓夢》文字,究竟是怎樣的?在這一層的探究中,有一個前提是非常重要的,就是曹雪芹對有關涉及秦可卿的文字的修改,是出於非藝術的原因,而非純藝術的調整。那種認為秦可卿的形象之所以出現上述矛盾混亂,系因曹雪芹將其從《風月寶鑑》舊稿中演化到《石頭記》時,缺乏藝術性調整而造成的說法,我是不贊成的。顯然在一度已寫訖的《石頭記》文字中,秦可卿的形象是已然相當完整、統一的,現在的文字之矛盾混亂,除了是由於非藝術考慮(避“文字獄”)的刪改,還在於第八回末尾所加上的那個關於她出身於“養生堂”的“增添”(即“補丁”);這是癥結所在。概言之,“秦學”探佚的第一個層次,便是探究“在原來的文字里,秦可卿的出身是否寒微?”我的結論 是否定的。並對此作出了相應的推斷。 第二個層次,是曹雪芹的構思。從有關秦可卿的現存文字中,我們不 僅可以探究出有關秦可卿的一度存在過的文字,還可以探究出他對如何處 理這一人物的曾經有過的構思,這構思可以從現存的文字(包括脂評)中 推敲出來,卻不一定曾經被他明確地寫出來過。也就是說,我們不僅可以 探究曹雪芹曾經怎樣地寫過秦可卿,還可以進一步研究他曾經怎樣打算過; 我關於甲戌本第七回回前詩的探究,便屬於這一層次的探佚。我認為這首 回前詩裡“家住江南姓本秦”(脂批中還出現了“未嫁先名玉,來時姓本秦”的引句),起碼顯示出,曹雪芹的藝術構思裡,一度有過的關於秦可卿真實出身的安排。我還從關於秦可卿之死與賈元春之升的對比性、描寫及全書的通盤考察中,發現曹雪芹的藝術構思中,是有讓秦可卿與賈元春作為禍福的兩翼,扯動著賈府盛衰榮枯,這樣來安排情節發展的強烈慾望,但他後來寫成的文字中,這一構思未充分地展示。我把他已明確寫出的文字,叫作“顯文字”,把他逗漏於已寫成的文字中但未能充分展示的構思,稱為“隱文字”,對這“顯文字”的探佚與對這“隱文字”的探佚,是相聯絡而又不在同一層次上的探佚,因之,其“探佚的空間與限度”,自然也就不同。我希望今後與我爭鳴者,首先要分清這兩層“空間”。 第三個層次,是曹雪芹為什麼要這樣寫、這樣構思。這就進入了創作心理的研究。我們都知道《紅樓夢》絕非曹雪芹的自傳與家史,書裡的賈家當然不能與曹家畫等號;但我們又都知道,這部書絕非脫離作者自身生活經驗的純粹想象之作、寓言之作(當然那樣的作品也可能獲得相當高的審美價值,如卡夫卡的《萬里長城建造時》)。我們不難取得這樣的共識:《紅樓夢》並非是一部寫賈家盛衰榮枯的紀實作品,但其中又實在熔鑄進太多的作者“實實經過”的曹家及其相關社會關係在康、雍、乾三朝中的滄桑鉅變。因此,我們在進入“秦學”的第三個層次時,探究當年曹家在康、雍、乾三朝中,如何陷入了皇族間的權力爭奪,並因此而終於弄得“家亡人散各奔騰”、“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從而加深理解曹雪芹關於秦可卿的構思和描寫,以及他調整、刪改、增添有關內容的創作心理的形成,便很有必要了。這個層次的研究,當然也就跨入了“曹學”的空間。比如說,我認為,曹雪芹最初寫成的文字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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