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1 / 4)

小說:補天裂 作者:抵制日貨

中、英之間關於香港的第三個不平等條約,英國侵吞中國領土香港的“三部曲”終於宣告完成,於香港島和九龍半島“界限街”之北又增加了一塊“New Territories”——“新租借地”,簡稱“新界”,土地面積由此擴充套件了十一倍,水域擴充套件了四五十倍。

英國殖民主義者的海盜行徑和清朝政府的軟弱無能,激起了新安縣人民的強烈義憤,鄧、文、廖、彭、侯五大家族聯合十萬鄉民發起抗英保土的武裝鬥爭,並且得到了深圳、東莞、惠州等地民間社團的支援,在1899年4月港英接管“新界”前後,他們與英國軍隊、警察展開了殊死搏鬥,先後兩戰大埔,再戰林村谷、上村石頭圍,最後據守錦田吉慶圍,與敵血戰到底。圍破之時,英軍大肆“屠城”,無數抗英志士為守盡最後一寸國土獻出了熱血與生命,譜寫了一曲中華民族不甘受辱、寧死不屈的慷慨悲歌。中國人民歷來富於抵禦外侮的光榮傳統,但是,與戚繼光抗倭、鄭成功收復臺灣、三元里抗英鬥爭、中法戰爭、中日甲午戰爭有所不同的是,“新界”人民的抗英鬥爭是在兩國已經正式簽訂拓界《專條》和《合同》之後進行的,他們已經失去了祖國,成為大清國的“遺民”,不但得不到清朝政府和軍隊的支援,反而還受到官方告示的威脅和官軍彈壓的危險,他們的行動在中、英兩方面都是“非法”的,而且,以胼手胝足的農夫,落後、原始的武器,去對付擁有先進武器裝備、訓練有素的大英皇家軍隊和警察,其結局必敗無疑。然而他們知其不時為而為之,寧做華夏之鬼,不做英夷之民,其英勇悲壯可謂前無古人!他們捐軀之日,“新界”已經飄揚著“米”字旗,籠罩在殖民主義血腥恐怖之中,港英當局大肆搜捕抗英領袖,沒收他們的財產,查抄抗英指揮部,盤查、傳喚、逼供、處罰村民,強迫他們遞交“歸順”請願書,倖存的抗英志士和他們的家屬不得不逃亡內地,有家難歸。死難者的遺體則由鄉親們肉葬在雞公山下,血肉之軀和著那血染的黃士,堆成一座碩大的土墳,直到三十五年後,才執骨修建了這座“義冢”,那時已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了。為了避免港英當局的追查和迫害,這座“義冢”沒有樹立墓碑,而實際上,墓中到底埋葬著多少位抗英烈士,也已經難以確切統計了,他們不屈的英靈默默地長眠地下,隱姓埋名,等待著國土迴歸、日月重光的那一天,從他們捐軀之日算起,將要等待九十八年,才到租約期滿,那一天是1997年6月30日。

我從北京遠道而來,拜謁雞公山下這座無名烈士的義冢,憑弔這些為國捐軀的英靈。義冢無碑,英靈無言,我向他們三鞠躬,默默地,默默地……

我一次一次從港島穿越海底隧道,登上九龍半島,翻越大帽山,從吐露港到大埔墟,從林村谷到石頭圍,從錦田到屏山、廈村,沿著他們當年走過的路,辨認他們戰鬥的足跡,查詢他們的姓名。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九十多年的時間在歷史老人眼中只不過昨日之事,而在人間卻顯得十分遙遠了,那一場血肉之軀的激烈搏鬥,那一群寧死不屈的中國人,長眠在地下,被埋沒得太久了,要清晰地認以他們,已經十分困難了。

在吉慶圍西門前方不遠,路旁有一座“友鄰堂”,經常關閉著大門,不知底蘊的人很難想象它是作什麼用的。此堂原名“英雄祠”,供奉著黑白兩色木牌,代表當年英軍屠圍時死難的鄧姓與外姓抗英烈士。“英雄祠”後來修繕一新,卻改了名字叫“友鄰堂”,其中的衷曲自然也無須解釋,在港英統治之下的香港,紀念抗英烈士只能用這種“地下”或“半地下”的方式。我試圖從牌位上找到我心中默唸著的名字,但是沒有找到,犧牲的人太多了,而留下姓名的又太少了!

我從錦田來到元朗舊墟,尋找當年抗英總指揮部“太平公局”的遺址,它早已不存在了,我只根據有關線索,找到了位於公局後門的那棵大榕樹,據當地人說,它也已經不是原物,當年的老榕樹被颱風摧毀,現在的這棵是在原址補種的。如今老幹龍鍾,枝葉蔥寵,樹冠直徑數文,也頗具規模,睹物思史,聊作紀念吧!

與當年抗英鬥爭有關的文物,儲存最為完好的當屬錦田的“清樂鄧公祠”、廈村的鄧氏宗祠“友恭堂”、屏山的鄧氏宗祠,因為這些建築都是宗族祭祀場所而得以儲存下來,並且不斷修葺,至今仍呈現完整的面貌。覲廷書室當年曾是太平公局首領們進行抗英鬥爭的參謀部,屏山失陷後,又成為英軍的指揮部,也許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它被港英“手下留情”而未被摧毀。1993年,包括覲廷書室在內的“屏山文物徑”正式開放,古塔聚星樓、上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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