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毒的事過去沒兩天,就聽說高彤雲因為“大不敬”,被罰了六個月的月奉,禁足晗繡宮三個月“自省”。而嚴惠蘭卻沒什麼太大的事,只罰了三個月的月奉,理由是“行事莽撞”,要其“嚴守婦道,小心言行”。穆容成沒再跟我提過此事,也沒問我這樣的懲罰我是否滿意。他不說,我當然更不會再提,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其實作為受害者,姿態放得越低,對自己越有利,尤其是在一個明君面前。這點道理我是很明白的,而且這樣做了,還能在以後提出其他要求的時候,提供一個有力的鋪墊:那麼大委屈我都受了,這點小事還不答應我嗎?
比如現在,我正在問他能不能在我這裡多呆一會兒。
“朕一下朝就到你這裡來,還不夠嗎?”穆容成無奈的看著在他身旁不依不饒的我。
“總覺得時間太少。皇上的國家大事那麼多,我又不能佔用皇上辦正事的時間。可人家自己待著好無聊啊。”我靠在他肩膀上撒嬌,一邊起膩,一邊在心裡噁心。這麼說話次數絕對不能多了,自己都覺得反胃,真不明白男人怎麼喜歡這種嬌裡嬌氣的女人。
他伸手摟過我,抬手點了點我的額頭:“最近怎麼變得這麼粘人了?藥有沒有按時吃?”
我的心裡輕輕一跳,馬上理直氣壯的說:“當然吃了,天天小玉可都盯著我呢,比我這個病人還上心。”不想繼續說這件事情,我瞪圓了眼睛繼續說,“人家現在懷孕了啊,當然會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說到底,還不全是因為你?”
“是嗎?”他的唇邊掛起一道若有似無的笑,眼睛深深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是在質疑吃藥的事情,還是質疑我對自己變化的解釋,但這個時候是一定要挺到底的。而且必須臉不紅,氣不喘:“當然是!”
“朕的時間總是有限,不如你想個辦法吧,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他淡淡的在我耳邊說,嘴唇碰到了我的耳朵,然後乾脆一路順著脖子向下滑。。。。。
我一時有些無法集中精神,抓著他的衣袖,頓了頓才說:“我只是想多看到皇上,和皇上在一起的時間長些。若是不麻煩的話,等皇上國事不忙,或沒有太緊要的事情時,就帶到聽雨軒來,我可以幫皇上鋪紙磨墨。即使什麼都不做,在旁邊陪著你也好。”
這些話說的很艱難。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干擾”,另一方面,我一直在小心自己的措辭,讓自己只是顯得離不開他,而不能讓他覺得我是有所圖謀—雖然我真的是有所圖謀。
自從我決定喝子軒送給我的那些藥以後,我就發現,自己的頭疼越來越少,很多事情也慢慢的想了起來。那天夜裡在尚書房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回憶起來了。但那張寫滿人名的至關重要的紙,卻不在我手裡。我擔心是否被穆容成拿走了,可這事情又沒有辦法問。如果真是他拿的,他也不會告訴我。但我發現如果不看著那些名字,那些官員的事情,我就想不起來。只有用跟著他“辦公”這種辦法,這樣才有機會聽到、看到官員的名字。那張紙已經舊得發黃了,年頭一定不短,可那上面寫了多官員,總有一些能一直在朝中供職的吧?只要聽到他們的名字,我一定能想起來那些事情!
穆容成的藥和子軒的藥我都喝過,我對中藥一無所知,那藥方我也看不懂,只是透過親身試驗,我發現他們給的兩種藥的藥效正好相反,一個使我忘記,一個讓我想起。唯一一點相同的,就是在減輕我的頭痛方面。可在尚書房偷聽到穆容成和嚴柏濤的對話後,我對他的不信任已經無可抑制的生了出來,而且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我選擇了子軒的藥。我已經肯定,這些奇怪的事情是和上一代的恩怨有關,可到底是什麼呢?為什麼那些人和事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還有那個和穆容成的父親穆傑珃,深情相擁的女人,她是誰?
隨著我慢慢的服用子軒配的藥,我又開始做夢了。只是這次要緩和很多,不像以前有那麼多激烈的情緒。夢裡的還有四個女人輪番出現,有時也會同時顯身,但都模模糊糊的。不知是不是我的藥還吃的不夠。子軒被派得那麼遠,現在全都要靠我自己努力了。。。。。
“又走神了?”穆容成低沉的聲音拽回了我神遊的心思。
“不是。只是這麼靠著你,我又覺得困了。”笑了一下,又把頭埋進他肩窩。
“呆會兒你和朕去尚書房。”
“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表情平淡,就像在說今天的早餐該吃什麼:“朕今天有很多事要做,要是你不怕悶的話,就陪朕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