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成許久沒有說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那雙我看了無數次的深黑色眼睛,一直定定的望著我。我不由得猜測,現在他在想什麼?在衡量南郡王和我,誰更重要些嗎?剛想到這裡,忽然眼角寒光一閃,我只覺得耳後一涼,一縷頭髮慢悠悠的的從空中落了下來,被風一吹,便四散飛開。那刺客削下了我一段頭髮。
“叫後面宮牆上的人下去!老子沒那麼好糊弄!”身後的聲音有些惱羞成怒,“再敢耍花樣,我削的就不是她的頭髮了!”
他在身後點了我一下,我身子一抖,就聽見他在我耳旁低聲命令道:“快點兒求你的男人來救你!”
我厭惡地皺了皺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他剛才解了我的啞穴,所以我現在可以說話了。睜開眼睛,我看著穆容成吐字清楚地說:“他要救人,我是最關鍵的籌碼。所以短時間內,我不會有事。皇上莫急,想出萬全的對策再。。。。。”還沒說完,就覺得極重的一掌拍在了我背後。喉頭一甜,我忍不住咳了一聲,結果,滿嘴都是甜腥。我被身後那人拍得吐了血。
“我勸娘娘不要自以為是,我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那人在我身後惡狠狠的說。
我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還是保持沉默更好。我抬眼看了看穆容成,他面沉似鐵,眼中閃過一道極為凌厲的暗芒:“把人撤下去!”我聽見他下了令。
似乎後面確實有人聲走動,不一會兒,又靜了下來。現在已經快到午時了,陽光漸漸溫暖起來。輕風拂面,春陽暖人。我心中隱約的想著,這樣好的天氣,應該是踏春的好時節啊。可現在,這溫和的春風,只能幫我把嘴邊的殘血吹乾了。我自嘲地笑了一下。穆容成或許看到我的笑容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在變換,捉摸不定。
這時,後面的御林軍似乎動了一下。我看見嚴柏濤從後面走了出來,在穆容成的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穆容成的臉色更加陰沉,似乎要說什麼,可我聽見嚴柏濤焦急的喊了一聲:“皇上不可!”然後聲音又小了下去。我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因為正當嚴柏濤和穆容成僵持不下間,子軒從後面露了出來。這次我看得很清楚,真的是他!只見他也湊了上去,躬身對穆容成說了什麼。穆容成顯得有些狐疑,子軒抬頭看了我一眼,又低頭對他講了幾句,穆容成看了他一會兒,最後微微點了點頭。
我身後的刺客似乎也覺察出對面的情形有些不對,大聲說到:“別磨蹭了!你們究竟放不放人?再不放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朕可以放人,可你怎麼能保證到時候把藍妃完好無損的還給朕?”穆容成沉聲問。
“給我們四匹馬。在京州城外八十里處,有一片小樹林。把南郡王放到那裡,皇上不許派一兵一卒追趕我們。等我們到那裡以後,見到王爺安然無恙,自然會把娘娘放了。”
“好!”穆容成答應了下來,並立刻吩咐下去,放了南郡王郭沛。過了不一會兒,就有人牽著四匹高頭大馬來到面前。御林軍放下了刀箭,如潮水一般分了開來,讓出了道路。
身後的刺客輕輕一躍就上了馬,他抓著我似乎就像提著個包袱一樣,隨手把我也拉了上去,坐在了他身前。他的其他三個同伴也迅速的上了馬。那人吆喝一聲,拉緊韁繩,打馬當先向宮門方向飛奔起來。
那馬顛簸的厲害,我不清楚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出了宮,又出城,一路上倒是走的順暢。覺得越來越累,神智越來越不清醒。剛才被拍的那一掌似乎不輕,我在馬背上又吐了兩次血。肚子也開始疼了起來,我迷迷糊糊的想,不知道會不會傷到孩子。。。。。。
忽然,身後之人拉緊韁繩,將馬急停了下來。我在馬上一晃,差點兒滑了下去。
“不管你是誰,給我立刻讓開!”我聽見有人高聲斷喝。
“這位俠士,請少安毋躁,藍某有一言相勸。”一個非常熟悉的溫潤的聲音傳到我耳中。我使勁凝聚自己的視線,若是我沒有在做夢的話,對面騎在馬上的人,應該是藍子軒。他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他想幹什麼?他一個書生,沒有絲毫武功,難道想勸降不成?沒用的,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這麼做根本沒用。
“你是藍子軒?韶華郡主的附馬?”身後的人問道。
“正是在下。”子軒的聲音不急不躁,“藍某有一事相求。”
身後的人似乎呼吸急促了些,但馬上就穩定了下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沒那麼多時間耽誤!”
子軒大度的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