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遼的軍隊明顯比天啟的訓練有素,軍紀嚴格。我們這麼一車女人長驅直入的穿過大營,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士兵斜眼看過我們一次,該操練的操練,該巡邏的巡邏,沒有任何騷動。我心裡琢磨,怪不的天啟最近總是在吃敗仗,有高承志那樣的人領兵,不輸才叫出鬼了。
正想著,囚車已經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非常大的帳篷,風格和天啟的完全不同,明顯是遊牧民族的風格。
“嘩啦啦!咯吱吱!”幾聲刺耳的聲音響過,囚車上的鎖鏈被拿下,柵欄門被開啟。我們被人吆喝著,趕下了車。
天啟的那名副將彎著腰,對帳中走出的一個北遼軍人,畢恭畢敬的說了幾句什麼。我想他們說的肯定不是漢語,應該是北遼的語言。那個北遼軍人沒什麼表情地掃了我們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聲音,說的是漢語:“進來吧。”
我們帶隊的天啟將領聽到後,喜形於色,臨進去前,衝我們一瞪眼,低聲說:“都給我精神點兒!要是伺候好了裡面的那個主兒,你們有的是機會吃香的喝辣的!”
我聽了心想,看來裡面的人是北遼的頭兒了。看這個架勢,可能還是這整個軍隊的首腦。不知道會怎麼樣,只好見機行事了。轉身對碧玉和春杏鼓勵的笑笑,我們便跟著那領兵的走進了這中軍大帳。
這帳營中的陳設很簡潔,沒什麼奢華的裝飾。牆上掛的都是弓箭和刀槍,使這裡充滿了男子和軍人的陽剛氣氛。營帳很大,除了其他的守衛,在我眼前正中,有三個男人,一坐兩立。
那個坐在帳子中間的虎皮椅上的男人,現在正在俯案寫著什麼。他穿著淺紫色綢面的袍子,款式我沒見過,大概是北遼男人平時穿的型別的衣服。袖子挽起了一些,正凝神奮筆疾書中。
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光潔的額頭,和不斷晃動著寫字的,握著筆的手。
有點覺得奇怪,因為他並沒有像其他我見過的北遼男人一樣,把頭髮編在頭的兩側,而是和漢人一樣,把頭髮束起在頭頂上,用和衣服同色的方巾繫住。
他身旁站了兩個人,應該是侍衛吧,我想。都長的很高大粗曠,典型的北方男人。左邊的一個,有一道疤痕貫穿了他整個右臉頰。右邊的,身型比左邊的稍瘦一些,眼睛下面有很深的眼袋。我認出來,他就是剛剛在帳門口和我們天啟的將領說話的那位。他們現在的共同之處,就是站的筆直,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像兩尊雕像一樣,守衛在中間那個男人的兩側。
我們這邊天啟的將領,見他在忙,也不敢打擾,便站在下首等著。好一會兒,他才寫完。他從懷掏出一枚印章,蓋在了寫的東西上面,然後才抬起了頭,擺擺手,叫人把桌案撤了下去。
他有些懶散的靠在了椅背上,看著站在下面的天啟將領。
讓我有些意外的是,和其他我見過的其他人比起來,他的長相不太像是這裡典型的北遼人,反而更象是我熟悉的漢人。原來會以為,這北遼的將軍,怎麼也會是一員如虎的猛將。可現在看到的人,和他身邊的侍衛比起來,都可以稱的上是秀氣了。
他長的不錯,劍眉入鬢,雙眼明亮,挺鼻薄唇,嘴角似笑非笑。
他的樣子非常慵懶,身體後仰,斜靠在椅背上,一手放在身側,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好像無意識的輕輕的划著。那樣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態,卻又和這帳營裡肅殺的氛圍奇異般的和諧。
“天啟先鋒官任宵,見過寧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那姓任的一臉的媚笑,低頭哈腰地給眼前的男人行了禮。
“免了。”這個寧王連聲音也帶著股懶散的味道。
他用眼掃了一下後面站成一排的我們。“你家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王爺,這是我家高將軍的親筆手書,請王爺過目。”說著,任宵從袖口裡抽出一封信,雙手奉上。那個寧王爺右邊的侍衛上前幾步,接過信,然後轉身遞給了他。
他不緊不慢的拆開看了看,冷笑了一下,便扔到了一旁。“也虧你們家將軍想的出來。不過,我對女人不感興趣。北遼本也不缺這些。”
“那是那是!這些也就是給王爺嚐個鮮,解個悶兒的,王爺喜歡就賞個臉,不喜歡就犒勞給下面的弟兄。我們家將軍不過就是向您表示個誠意。上次跟您說的事情,您看。。。”
“高承志就這麼肯定,我會接受他的條件?”
“這個,王爺,怎麼說,魏陽的行蹤也是我家將軍透露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