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低頭踹了那太監一腳,惡狠狠地說:“娘娘來了,看你怎麼狡辯!”
我揚聲說:“你們幾個留下,其他人先下去。”
等其他宮人都出了房間,我才看著她們說:“恩,幹得好。”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我走到前面坐下,這才正眼看向那個太監。
原來是小順子。
“娘娘,我冤枉,冤枉啊!!”我還沒說話,小順子就大聲喊了起來。
“你怎麼冤枉了?”我淡淡的問道。
“我,我沒去娘娘的書房!我一直在後面忙著幹活兒呢!”他梗著脖子大聲說。
“哦,是嗎?”我輕聲笑著,然後看向春杏她們說:“你們把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是!”她們一口同聲,清脆的應道,接著小桃先說:“剛剛人都到齊以後,我和小蓮站在最前面。等了一會兒,見娘娘還不來,我就問小蓮是怎麼回事。”
小蓮介面:“我就小聲說,娘娘把大家叫來,是要看大家的鞋底,說是要找鞋底沾有墨跡的人。”
小桃:“我就問為什麼。”
小蓮:“我答,我也不知道,是春杏姐告訴我的。”
春杏:“這時候我進來,走到她們身邊說,娘娘剛才很生氣,好像從地上撿了什麼東西,就叫我來查大家的鞋底了。”
小桃:“正說到這裡,碧玉姐突然從簾子後面衝出來喊道,‘抓住小順子!’,於是我們就一擁而上,把他給抓住了。”
“好,幹得漂亮!”我拍了拍小桃,然後轉過身來,笑眯眯地問小順子:“你也聽到了,剛才這裡沒有一個人提到我的書房,你又怎麼知道,是我的書房裡出了事呢?”
“奴、奴、奴,”他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可還是嘴硬,“奴才是、是胡亂猜的。”
“那好。”我點點頭,“碧玉!”
“奴婢在!”
“把剛才你看到的說出來。”
“是!剛才娘娘吩咐我躲在簾子後面,觀察每個人的動作。當春杏她們說話的時候,我看到只有小順子,偷偷地,使勁用右腳的鞋底,在左腳的鞋面上蹭。”
聽了這話,小順子本來就已蒼白的臉色立時變得更加灰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我坐回了椅子,看著他說:“只有進過我書房的人,才會知道毛筆掉到了地上,才會擔心自己的腳底,也沾上了墨跡,而拼命掩飾。我想,你把我的字汙了以後,可能聽到春杏回來了,心裡一慌,就把筆掉在了地上,可也來不及撿了,只好先逃跑。我說的對嗎?”
小順子嘴唇抖的厲害,半天說不出話來。我嘆了口氣:“告訴我,是誰讓你乾的?”
他看了我半天,突然嘴一裂,號啕大哭起來:“娘娘饒命!奴才真的不是有意的!”
“啪!”春杏上前,掄圓了給他一巴掌,怒道:“瞎哭什麼?!娘娘問你話呢?你沒長耳朵啊?!”
那小順子被這一巴掌給打愣了,哭聲也給憋了回去,只是看著春杏發呆。
我揮手讓春杏退下,看著他說:“快說吧,免得再被打。”
他這才磕磕絆絆的開始講。原來小順子人雖老實,但是個很貪嘴的人,總是跑到御膳房蹭吃的。但他人小,又機靈可愛,大家對他也管得不是太嚴。昨天晚上,他又趁著沒事,去了御膳房,卻被那兒的老楊頭兒給攔了下來。這老楊頭兒在御膳房幹了很多年了,是個老廚子,跟小順子也算挺熟。他問他知不知道藍昭儀為太后準備了什麼禮物。小順子當然不知道。因為其實我也有防範,除了碧玉她們以外,沒讓園子裡其他的下人知道,我在準備什麼東西,也不許他們進我的書房。
那老楊頭兒見小順子確實不知道,也沒說什麼,只是給他拿來了幾個好菜,外加一瓶酒,跟他對喝起來。喝了沒幾杯,小順子就醉了。等他酒醒之後,卻發現地上碎了一隻蓋碗。老楊頭兒說,他喝多了就撒酒瘋,結果失手把這個定窯的蓋碗兒給摔了。
“老楊頭兒說,那青釉魚紋蓋碗是一對,非常少有,現在被我打了一隻,要是讓皇上知道了,肯定要砍我的腦袋。我害怕,就求他別聲張,結果他就逼、逼我去把娘娘寫的字汙了。要不然、要不然,他就要報告給何大總管。”
“你就不想想,你都沒告訴他我準備的是什麼,他怎麼會知道我是在寫字呢?”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麼簡單就被人利用,大概不僅是因為腦子笨,還因為被嚇得不輕吧。
他聽了,也是一愣,轉著眼睛思索起來。我接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