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嗯?”
劉巨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用手託著前額:“那兩個學生,只差沒有說出那蠟像院中的塑像,比我的作品更好的話來了,他們說得次數多了,就不免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所以我去了。”
他說到這裡,又停了片刻,然後,就詳細敘述他在那間蠟像院中的經歷。
他說的那間蠟像院,自然就是米端的那間。十分湊巧的是,劉巨在向白素和白奇偉敘述他的經歷的同時,我正好就在那間蠟像院之中,重複著他的經歷。
劉巨三天之前,在蠟像院中的經歷,和我的經歷是相同的,所以不必重複了。所不同的是,他做為一個出色的人像雕塑家,在全世界享有盛名,那自然會更加感到震慄和有更深的感受。
所以,不同的情形發生在當他看完了四間陳列室之後。和我上次的情形一樣,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由米端陪著,參觀了第四間陳列室。
看完之後,他激動得幾乎發狂,緊握住米端的手臂,大聲叫著:“藝術家在哪裡?這簡直太偉大了,我要向全世界宣佈這件事。”
他不但叫著,而且還用力搖晃著米端的身子,不住叫:“請作者出來,請作者出來。”
米端的回答卻十分冷淡:“作者不願見人。”
(這和我的經歷不同,我是推測到了米端就是作者,他就承認了。)
劉巨當時就生了氣,指著米端罵了起來:“你這種市儈,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把那麼偉大的藝術據為己有,沒有權利把藝術家隱藏起來,不讓他和世人接觸,你這個卑劣的市儈--”
劉巨不但認不出米端就是這些塑像的作者,而且還把他當成了卑劣的藝術品販賣商,以為他不把藝術家介紹出來,是想壟斷他的作品,奇貨可居來謀利。
米端對他的指責並不反駁,只是冷冷地聽著,直到劉巨自己報了名字:“你知道我是誰?我叫劉巨。”
他以為對方至少會對這個名字表示一下驚愕的。
誰知道米端聽了之後,只是冷冷地道:“對不起,未曾聽過閣下的大名。”
這一下,幾乎把劉巨氣昏了過去,他們的這番談話,是在那個院子中發生的,米端講完了那句話,就走了進去,把門關上。
劉巨拍打房門,可是手也拍痛了,米端再也未曾把門開啟來。
劉巨急急忙忙衝出院子,又繞到了前門,前門也已關上,他再度敲門,踢門,直到兩個警察過來,要把他當作瘋子趕走。
可是劉巨哪裡肯就此干休,他一生從事人像塑造,那些人像,給他心靈上的打擊之大,實在無與倫比,他和那兩個警察爭論,警察把他帶到了警局,直到第二天,弄明白了他身分,才把他放了出來。他連線受道歉的時間都沒有,立刻又趕到蠟像院去。
當他趕到的蠟像院的時候,恰好米端在向幾個參觀者講話,米端一看到他,就不客氣地要他離去,劉巨硬向內闖,結果,又是兩個警察硬把他弄走的。
以劉巨的身分,一再“鬧事”,令得大學當局和警方,都十分尷尬,警方把他交給了大學,學校方面無法可施,只好派幾個他的學生,牢牢看住他。可是劉巨畢竟是學生崇拜的物件,看了一天,第二天就看不住了,又給他溜了出去。
這一次他學乖了,在去蠟像院之前,先把他的外形,大大作了一番改變,米端居然沒有認出他來,又帶著他和另外幾個人參觀了一遍,這一次,劉巨還弄了一點狡獪,做了一點手腳。
他不相信那麼生動的人像是由蠟做成的,所以他去之前,帶了一柄鋒利的小刀,準備刮削一些人像的材料下來,去研究一下,究竟是利用了什麼材料,才能塑製出如此生動,可以說是人類自有塑像以來,最偉大的作品。
要達到這個目的,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事,在整個參觀過程之中,雖然米端一直目光炯炯地注意參觀者的反應,總有機可乘的。
不過,劉巨在做這個“手腳”之際,經過卻相當驚人,以下是他的敘述:
“雖然我是第二次看到那些人像了,但是心頭的震撼,還是同樣的劇烈。本來,我對於蠟像上裝上機械的裝置,以追求逼真的效果這一點,是十分反感,一直在反對的,我認為那是一種十分低階庸俗的做法,簡直對藝術是一種侮辱。
“可是,看了這些塑像,我無法不承認這裡的一切安排真是巧妙之極,把藝術帶給人心靈的震撼,提高到了無可再高的層次。
“我手中提著那柄小刀,等候著機會,在岳飛父子的那一間陳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