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一聲聲屬下吟唱的咒文,眼中是她越來越近的身影,咚咚的心跳慢慢的取代了一切聲響,清晰的、一下一下的劇烈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彷彿被人抽空一般冰冷。
咽喉一涼,吟唱到一半的咒文突然停息,血狼所有人的動作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似的,突兀停住。
這一切的轉變,只因為一支銀簪點在了血狼首領的咽喉處,點點鮮紅順著簪子,滴答滴答的滑落,每一滴鮮血都彷彿砸在他們的心頭。
“你、你……”血狼首領張口結舌,硬是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句子。眼前的女人,一身的傷痕,淋淋鮮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要不是此時她停下來,他根本就不會察覺出來,這個女人受傷了。剛剛還在人群中身手靈活毫無阻礙的女人竟然已經是遍體鱗傷,看來那些魔法攻擊並沒有被她完全避開。
“談筆交易。”上官瑀瓊紅唇輕啟笑得妖豔。
“什麼?”
“讓你進入東星城,為我所用。”上官瑀瓊挑了挑眉,“答應,以後血狼就是東星城的一員,你的屬下和你全都不用再顛沛流離。不答應……”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不過,血狼首領也明白後果是什麼。
心中權衡了一下,“你要是將我們引到城中擊殺,我豈能信你?”血狼首領問出了他們心中的擔憂,她會這麼好心?
“在城外擊殺你很困難嗎?”上官瑀瓊一句話就堵回了他們所有的疑問,說完,也不等血狼首領點頭,收回銀簪轉身就走。
血狼中人沒有得到首領的命令,誰都沒有出手阻攔,另一原因是不敢阻攔。有剛剛跟上官瑀瓊交手的人,就在那擦身而過的瞬間,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屬於叢林中的眼睛。
那是野獸的雙眼,犀利、殘忍、無情……廝殺、對他們來說司空見怪,卻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雙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眼睛,彷彿要生生的吞噬掉他們一樣。那種恐懼來自心底深處,無法扼制。
上官瑀瓊穩步往回走著,鮮血淋淋灑落一地,在她的身後形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直線。城牆上,玉蔚兒靜靜的看著,看著上官瑀瓊妖豔的笑容沉寂下來,恢復了她冷若冰霜的模樣。一身的傷痕,沒有皺眉、沒有顫抖,彷彿受傷的那人不是她一樣,腳步沉穩,步伐不亂,穩穩的走回來。
背對著陽光,一身黑衣鍍上了一圈金色的光芒,卻一點都沒有神聖之感,彷彿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她的身後不停的盤旋,陰沉宛若地府。
而她、正是那地府的修羅。
嗜血奪命!
一直揪著的心,突然放鬆下來,直到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隱隱作痛,側首一看,竟然是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指甲刺痛了掌心。
“血狼願誓死追隨姑娘。”一聲高喊,阻了上官瑀瓊的腳步,整齊的聲音是血狼眾人跪倒在地,雙膝叩擊地面的悶響。
上官瑀瓊緩緩回身,無驚無詫:“是城主。”三個字,說給血狼亦是說給東星城內的眾人。
“血狼誓死追隨城主!”大吼震天,驚了東星城內所有人的心神。
他們沒有想到短短的工夫,血狼竟然完全臣服於上官瑀瓊。
上官瑀瓊面色如常,擺了擺手,血狼眾人全都站起身來,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收斂了戾氣,安靜的入城。
玉蔚兒幾步衝下城樓,迎向上官瑀瓊。對於血狼的臣服他毫不意外,先是武力,別管是魔力還是其他方法,上官瑀瓊徹底的壓制住了血狼,就在他們認為必死無疑的時候,她不僅放過他們的性命,更是給了他們以後安定生活的許諾。
在死亡面前轉了一圈,又被拉回來的人,心裡極為脆弱。她一步一步走回城中,是在慢慢的給他們施加壓力,用行動在告訴他們,他們的機會只有這麼一次。倘若她進城,東星城必然會派人出來擊殺他們。
說是給了血狼選擇,其實等於沒選擇。
剛入城門,上官瑀瓊吩咐著:“齊皓逸,安頓好血狼。”說完,鑽入早就預備好的軟轎內,轎簾放下,立刻塞了一顆藥丸嚥下。
閉上雙眼,趁著短短的回宮時間,讓自己儘量的休息。說是什麼都不想,但是腦海中閃過的卻是玉蔚兒那略帶焦急的臉龐。她不是沒有看見,一入城門,他從城樓上疾步而下。
她不是沒有看見,他整日溫和的臉上帶著擔憂。
她更是看見了,她自顧坐進軟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與嘲諷。
伸手,按住胸口,一絲苦笑泛起。自己真是太逞能了,就算有邵彬的藥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