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得到主人真真正正的從心靈發出的承認,高興得不得了,赫然就是一條土狗,用力搖著尾巴,吐著舌頭“吭哧吭哧”地跑到張參身邊,不停繞圈。
步漓晨孤零零一人,看著三人一犬漸漸走遠。
她嬌柔的身影,孤零零佇立,在涼風中,幾縷散亂青絲隨風飄蕩,愈發顯得淒涼。
視線中的背影,每向前一步,她的心,就彷彿被刀子狠狠割了一刀,割得鮮血淋淋,順著心臟流入口中,被強行嚥下,嚥下滿口苦澀和腥甜。
每一刀落下,她的身軀便輕輕一顫,不堪承受那割心之痛。
劇烈的痛楚,讓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那已然模糊得只剩下輪廓的影子,驀地停步。
張參緩緩轉身。
將步漓晨孤身一人扔下,他做不到。
“我們在三里外的河灘等你,時間……算了,我們會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那些幾天不到過時不候的話,張參實在說不出口。
下一刻,涼風中的嬌弱身影,似乎挺直了,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當視線中的模糊身影,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步漓晨在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淚水奪眶而下,不過,這次卻是喜悅的淚水。
阿尼一直靜靜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
恍惚間,她的腦海中,一些沉寂已久的陳年記憶畫面,從無邊無際的記憶海洋中,翻湧出來,雖然大都破碎不堪,彷彿承受十數年風雨的書頁,焦黃、脆弱,一碰就碎。
不知為何,她的雙眼,突然有種酸酸澀澀的鼓脹感。只是淚腺那種無用的器官已經被完美的巨人之軀摒棄,無法產生名為“眼淚”的東西。
“原來,我曾經是人類……”事到如今,當初的“為人歲月”已然只剩下一句輕輕的嘆息,輕叩緊閉的心門,無果,在心間飄蕩盤旋一陣,最終,淪入心靈最深處,被永世填埋。
“犧牲……”似乎是“臨死”前的反擊,驀地,一個詞,湧上阿尼心頭。
“人類的優秀品質……為守護他人而死……”
“那麼,為了我的族人,我,就‘犧牲’吧。”
產生這個念頭之後,不知為何,阿尼的心頭,驀地一鬆,就彷彿一塊壓迫了千百年的大石被搬開,一種名為“歡愉”的情緒,充斥心間。
………………
………………
雷伊斯城,三里外的河灘。
一路走來,除了旺財高興的“汪汪”聲,再無一絲雜音,彷彿雨夜的趕路人,悶頭前行。
終於還是到了,張參深吸一口氣,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對……”
“不用道歉哦。”黎鏡元氣滿滿的聲音響起,張參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微笑的俏臉。“隊長的決定,我無條件支援。”
張參身軀一震,想要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遂重重一點頭:“嗯。”
對視一眼,一切未竟之語,都在這一次目光交遞中,無聲傳入對方心靈。
黎祭看著這一切,為妹妹歡喜,也為張參無語。
“步漓晨……你最好不要做出錯誤的選擇。”想到那個明媚無雙容顏絕世的女人,黎祭面具下的雙眼閃過一絲冷芒,“我決不允許阿鏡因你一時軟弱念頭而遭難!!”
…………
…………
蠻荒中央,白骨山。
縱然左小腿斷折,整條右臂只剩下白骨,滿身鮮血,顏裁毫不在意,用一種詭異的彷彿朝聖的方式一步步邁向白骨山頂。
而身為劍奴的他,所朝拜的,自然是那把之前被他誠惶誠恐地背在身後的白骨魔劍。
沒錯,就是誠惶誠恐!
正因如此,他的戰鬥力才會表現的那麼低下,被如此輕易地擊敗。
若是他展現全部實力,就算張參四人一犬圍攻,只怕勝負也在五五之間!
至於他選擇敗退返回,卻不是他自己的意志,而是眼前這把再次被插進龐大白骨山頂的魔劍的示意。
是的,這把劍,是活的,有自己獨立的意志,顏裁只是一個好運或者說不幸的傢伙,因緣際會,一步登天,成為了魔劍劍靈的劍奴。若是在以前,劍靈才不會選擇顏裁這樣一個弱得不能再弱的渣渣做自己在危難境況下的守護劍奴!
它沒得選擇。
顏裁也同樣。
當時,他的自我意志已經快要磨滅,魂飛魄散了,突然接到劍靈的